“蒋公公,我与魏八贤有话要说,不会耽误很长时间,你看.”
“明白明白,不急不急,白大人你慢慢来。”
蒋公公手一挥,周围的人迅速退下。
白逸暗道,这执行力,可以当侍卫了。
魏八贤被皇后下了禁令不许说话,否则就地杖毙,故而默默站着,一言不发。
白逸掏出银票给他:“你女儿给的。”
说完这话,转身就走。魏八贤攥着银票,老泪纵横。
曾嫌女儿不知廉耻攀龙附凤,也怨儿子纨绔成性不知进取,可到头来他落难了,这一双儿女纵然自己过得艰难异常,却从不曾扔下他不管。
魏八贤擦干眼泪,找到了蒋公公。
为奴多日,他已习惯了下跪。
蒋公公轻蔑地扬了扬拂尘,将他踢倒在地:“脏兮兮的,别在本公公面前碍眼,滚!”
魏八贤没有滚,默默忍下羞辱,双手递上银票。
蒋公公眼睛直了,扬起的拂尘放到一旁,伸出兰花指将银票接过来数着。
“五百两,下这么大的本,想干什么?”
魏八贤咬破食指,在地上写了三个字:“见皇后。”
这是他被关以来第一次写字,不管算不算开口说话,他都顾不了这许多。这种日子他过够了,他要为一双儿女考虑。
蒋公公嗤笑一声:“你想见皇后娘娘?魏八贤,你以为你还是侯爷吗?”
魏八贤一直磕头,头磕破了,与三个血写的字混成一团,看得尤为渗人。
旁边小太监进言:“他若是死了,皇后娘娘定会过问,要不我们向翠云姑娘透露一二,娘娘见与不见反正不是我们说的算。”
攥着五百两银票,蒋公公权衡利弊后去见了翠云。
“他想见皇后娘娘?”
“是的姑娘,头都磕出血了,若是不答应,可能就死在杂役房了。”
翠云思索良久,小心翼翼将此事向皇后禀报。
没想到,她直接答应了。
魏八贤再次踏入凤起殿,望着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当朝皇后,他的妹妹,悲从中来。
跪地行了个大礼:“参见.皇.后娘娘。”
太久没开口,魏八贤惊觉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正座上的皇后淡淡道:“魏八贤,你违抗本宫的禁令,是死罪。”
殿内就兄妹俩,魏八贤脸上并无惧怕之情。
又磕了个头,整理了思绪,尽量让话说得清晰。
“娘娘,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就让我一吐为快吧。”
皇后冷笑,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亲外甥的人,会愿意死?
“你想说什么?”
“求娘娘允准珞珞和叶离忧和离,她是你疼着长大的,求你让她脱离苦海。”
“你没有资格求本宫做任何事。”皇后的眸子在空旷的大殿显得尤为冰冷,声音更冰冷,“我的阿昀流落在外十六年,谁帮他脱离苦海了?魏八贤,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不管如何对你和你的儿女,都无法消本宫心头之恨!”
“阿昀,真的是他。”魏八贤喃喃着,难怪第一眼见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眼神充满怨恨,让人不寒而栗。
“是他,你不仅在他刚出生就扔了他,还派人抓他给叶离忧虐待。魏八贤,你有脸求我放过珞珞吗?她想当王妃,本宫已经如她的愿,她这辈子都要与叶离忧绑在一起,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芙心,你是她的亲姑姑啊,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不能这样!你恨我,我死就是了,求你不要牵连下一辈。”
“你违反本宫的禁令,本来就要死,至于你的请求,带到地下吧。”
皇后从凤座上站起,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端了一个杯子。
她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魏八贤面前,居高临下递给他:“这杯毒酒,你喝了吧,省得受皮肉之苦。”
魏八贤颤抖着手接过杯子,放到了嘴边。望着杯中仓惶的倒影,流下浑浊的泪。
放在以前,他从未想过,生命将会在这么狼狈不堪的情境下结束,更没想到是被妹妹送上黄泉。
“你我兄妹自幼性格迥异,你温柔贤惠,我蝇营狗苟。很多人骂我不择手段逐名求利,但对你这个唯一的妹妹,我一直疼爱有加。你五岁那年冬日不慎落水,我直接跳入冰冷的河中将你救起,你发了三日高烧,我同样三日;你八岁的时候手被水烫伤,是我每日帮你换药,给你喂饭;你十三岁的时候被长舌妇污蔑,是我将她们打到不能开口.”
皇后怔怔望着多年前的烫伤疤痕,他说的她都记得。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接受对我最好的兄长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抛弃我的儿子!魏八贤,我不否认你为我做了很多,但我也给了你无尽的权利和荣华。”
话已至此,魏八贤多说无益,希望以一死换得她回心转意。
闭上眼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深深望了皇后一眼:“芙心,你保重,哥哥先走一步了。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昀。”
皇后蹲在地上,望着倒地昏迷的他,闭上了眼睛,滑落两行泪。
她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