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干什么?过来!”
冷不丁的一声厉喝,吴根生忙跑了过去,赔着笑:“二公子!”
习惯鬼鬼祟祟,一时做正大光明的事还真不习惯。
“这位姑娘是”
“我妹妹。”
“哦,原来是小姐!”吴根生恍然大悟,与此同时理了理头发和衣裳,直了腰,收了腹,力求呈现最饱满的精神状态。
“小姐好,我叫吴根生,在薛将军麾下做一名.小蒋,今年二十五岁,未娶”
后脑勺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扭头碰上薛天不悦的眼神。
“玥儿,别理他,他一向没正形。”
凌玥微笑摇头,又专注于锅中的汤。
里面加了许多从大郑带来的珍贵补品,她本不要,韩铭直接放进了马车,居然派上了用场。
“吴根生,不是让你照顾阿昀吗,怎么跑来了?”
被打过,又被骂过,吴根生语气闷闷:“他喝了药睡着了。我不是想着他很久没吃饭了,就来瞧瞧有什么吃的给他拿一些。”
没想到说到这儿,小姐居然朝他感激笑笑,这让他受宠若惊,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二哥,汤可以了,我拿去给他。”
薛天带她到阿昀帐篷的时候,白逸已经在了,正给他擦脸。
他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细心!
军医则在一旁瑟瑟发抖,看到薛天来,眼中迸射出希望之光。见他挥手,更是逃也似的跑了。
太可怕了,阿昀的伤又不是他打的,凭什么把气撒在他身上?只准他骂人不给人顶嘴,宫里的侍卫就能那么猖狂吗?
白逸探探阿昀的额头,向凌玥道:“发烧了,幸好我们赶到。”
“你该说幸好二哥找到了他,再将他背回来。”
“要不是他与他争那只什么倒霉鹿,阿昀怎么会掉落悬崖?”
薛天听着别扭,有些火了:“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讲道理了?这是军营,比武场上要全力以赴,你以为小孩过家家?”
“那你也该提醒他!”
“我跟你没话说,不可理喻!”
凌玥对他们的争吵没兴趣,只觉得聒噪。
将汤放下,给阿昀号了脉。果然与薛天的消息吻合,性命无虞,松了一口气。
刚到军营就想来看他,又听说他睡着了,一来怕弄醒他,二来怕见到他就不想走开了,哪怕煮汤的那点时间都不行。
半年不见,小狼崽子黑了些,壮了些,不那么瘦骨嶙峋了。
五官硬朗了些,棱角更分明了。
我的阿昀长大了!
默默将浸了水的帕子覆在他的额头,是真烫!
回想认识他的一年多时间,似乎就两种状态,受伤和准备受伤。
多灾多难的货!
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他像有所感应似的将脸贴近她的手,口中嘟囔着:“好吵。”
她微微笑了,当初在凤起殿喝醉时他也是这般,皇后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出去吧二位?”
主人似的下了逐客令,白逸很自觉地腾地方,顺带拽走一脸嫌弃的薛天。
“在这碍事!”
出了帐篷,雨又开始下了,薛天的心里湿答答的。
“那小子撒娇成瘾,我得去看着,万一玥儿吃亏!”
白逸一把拽住要折回的他,拖长声音:“你没见是你妹妹先摸阿昀的脸?净干煞风景的事,不识趣!”
薛天语塞,他看见了,所以才难受。
甩下他快步往前走,他又追了上去。
“你能救阿昀,算是个君子。”
薛天直接打开他搭上脖上的手:“你说的什么废话?本公子光明磊落,从不做落井下石的事,输了就是输了,只要玥儿开心,我认!”
白逸拍拍他的肩:“薛二公子愿赌服输、坦荡大气,实乃我辈楷模!对了,军医在哪?我刚才有些着急吼了他,去道个歉。”
薛天哼了声:“你别找他就算道歉了。我还没问你,怎么与玥儿在一起?”
他猜凌玥是从大郑过来,但白逸是皇上的护卫,与她同行,实在令人费解。
“一言难尽。”
“不能讲就直说,还跟我打马虎眼。就你刚才的紧张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断袖呢!呀,不会是真的吧?难怪你一直不娶妻。”
白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随即一脸坏笑,轻浮地抬着他的下巴:“我就是断袖,所以咱俩才这么好!天天,有没有思念我?”
薛天胃里翻涌,不行,太恶心了,交友不慎!
暴雨又来了,凌玥庆幸今晚赶到了,不然行程又要耽搁了。
汤在案上冒着热气,她担心会凉,打算将盖子盖严实。
还未站起身,手被握住了。
“玥儿。”
沙哑低沉的声音让她为之一动,低头望去,他醒了。
直直地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她压抑着激动:“我在。”
“我是做梦吗?”
她笑了:“是呀,你是在做梦。饿吗?”
“饿。”
敲了下他的额头,他终于眨了眼睛,真好,她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