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三殿下多心了。只不过臣女眼睛看不见,若是不小心伤到两位殿下,那就是臣女之罪了。”
叶离忧捂着受伤的手,呲着嘴:“你是不小心吗?你是故意的!你瞧瞧本王的手被你打的!”
凌玥一脸同情:“可怎么办呢?如果殿下能稍微控制下情绪,也就不会有损伤了。身体不适,就不多留了。宜桂,送两位殿下。”
逐客令下了,叶时景心里不痛快。又怕强行留下更没脸,怏怏离开。
叶离忧却笑着追上了他:“三哥,一直听说你与她关系多好,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啊!”
“你什么意思?”叶时景眸中不悦。
自从叶离忧失宠于皇帝皇后,他也懒得再装。
叶离忧不以为意,手搭上了他的肩:“不是说宁贵妃与她母亲情同姐妹吗,怎么她对你这个哥哥也不假辞色?三哥,你要抓紧了,她家的小残废如今是她表哥了,若是晚了,可就没你的事了!”
“你别胡说,我没那种心思!”
叶离忧哈哈两声,骗鬼呢!
叶时景借口想单独欣赏山景不与他同行,一人独处时心中压抑的火冒了出来。
脑中不由得想起了那日长街所见,她闭着眼睛偎在阿昀怀里,他则紧紧地抱着她,仿佛天地间就剩他们二人一般。
嫉妒、不甘、愤怒,将他对她最初那种纯粹的好感磨灭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目的性。
他压抑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嫡子和长子同时失宠,他要获得圣心,获得尽可能多的力量支持。
关靖远不表态,无外乎明哲保身,但若他的孙女嫁给了他,他还会独善其身吗?
到时候不止是他,就连凌烈,薛执,这两方最难争取的力量都会成为他的助力。
所以他一定要娶凌玥,她愿意最好,不愿意,他也不介意。
他要的是她的人,至于心,给他最好,不给,也无所谓。
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不重要。
“那么一个温润公子的脸上不应该出现那般戾气。”明逸坐在树下煮茶,煮好后递了一杯给凌玥。
凌玥低头抿了一口,“大师是说三殿下吗?”
明逸点头:“或许遇上了激怒他的事。”
清音从旁道:“小姐,会不会三殿下怨您驳了他的颜面?”
“总不能为了他的颜面要我与他虚与委蛇吧?活着本就够累了,能少在乎一些就少在乎一些吧!”
明逸微微一笑,笑容如冬日枝头的白雪般清亮干净。
“凌小姐活着很累吗?”
凌玥笑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就是那个总自扰的庸人。”
“既然知道自扰,就要放下。常放下,常自在。凌小姐冰雪聪明,不该为过去自苦。眼睛快看得见了,心,可不能又关上了。”
凌玥握着茶杯,想着他的话,觉得极有道理。
“多些大师这些日子的开导。对了,我听方丈大师说,还是你拜托他帮我留意那位名医的行踪,如此,我又欠了大师一个人情。”
明逸给她续了茶,望着她道:“凌小姐客气了。贫僧当日送了你佛珠手串,说保你平安顺遂。你如今戴着手串,贫僧若是不帮你医好眼睛,岂不是打了诳语?”
凌玥被他逗笑了,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我的眼睛一日不好,大师就一日是打诳语的和尚!”
打诳语的和尚?
明逸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称呼,端庄持重的形象再也无法维持,摇头大笑。
连日来的颓气一扫而光。
又坐了一会,忽见院外伫立一个女子。
“凌小姐,你有客人,贫僧就先告辞了。待你眼睛痊愈,记得来尝尝贫僧的斋菜。”
凌玥刚要起身相送,他轻轻拍拍她的肩,示意不必。
李暮晴远远望见一个白衣胜雪的和尚与凌玥谈笑风生,正诧异着,忽见这和尚飘然而去,不由得生出肃穆之心。
“暮晴。”凌玥已从清音口中得知她来了。
自从凤起殿得她相助,之后又来往了几次,李暮晴算是她仅次于钱莺莺的朋友了。
想到自己此行目的,李暮晴对她的笑容没来由的心虚。
迅速缓了心神,拉着她的手:“玥儿,我与嫂嫂来祈福,想到你在这里,所以来看看。眼睛怎么样了?”
“不好不坏,等待奇迹呢!”她故作轻松,“我看不见,你自己倒茶。”
李暮晴拂了拂她的长发,与她从天气、心情、衣裳天马行空聊了起来。
“你确定不聊些想聊的?”
李暮晴哑然失笑。
“玥儿,你看得见的时候,看的是人。看不见的时候,看的却是心。”
凌玥就当她表扬她了,双手枕在脑后:“想说什么就说,我们是朋友。”
李暮晴念着“朋友”二字,想了想,直直望着她:“我喜欢阿昀,你知道的。”
“知道。”云淡风轻地答着,心却不平静了。
“他前几日抱了我。”
手在脑后压得难受,有些酸。
她坐直了,摸索着杯子,心不在焉之时弄撒了茶,烫到了手,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