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景也没揭破,闷闷喝了茶。
钱进瞧见他心不在焉,眼珠一转,试探性问道:“殿下,其他两位殿下早已成婚,你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了?”
成婚?与谁成婚?
方才令他心塞的一幕又充斥脑中,让他更是愤懑。
搪塞着:“本王现时并无心悦之人,成婚不急。”
钱进给他续了茶,若有所思笑着:“是不急。只不过早成婚有早成婚的好处,毕竟四殿下有东山再起的迹象,而二殿下一直蛰伏,想来不久就有动作了。”
叶时景凝视着他,而钱进只是微笑,却不再言语。
叶时景心下明白,暗骂他是老狐狸。
淡淡问他:“钱小姐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了。”
叶时景望着他谄媚的脸,轻轻晃着杯中茶:“年岁正好。可母后生辰宴上她大庭广众之下向韩铭表达爱慕知心,钱尚书是忘了吗?”
钱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讪讪。
这茶怎么还越喝越热了呢?
“那是小女玩笑之言。她心直口快、率性而为,殿下不要介意。”
叶时景意味深长笑笑,将茶杯放了下来。
“心直口快、率性而为固然可爱,但钱尚书认为适合做王妃吗?本王要做什么,你清楚。若是钱小姐不慎说错话了,你可想过后果?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本王输得起,钱尚书你呢?”
钱进被他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叶时景已准备争夺太子之位,若是女儿嫁给他,按她的性子不泄密反倒不正常了。而只要一泄密,必然是大秘密!
也是自家女儿实在不争气,但凡矜持端庄一些他也能尽力促成。
只能眼馋何剑了。
想想那个老家伙的俩女儿模样性情都不如莺莺,可个个嫁得风光。
何蒹葭嫁了叶昭霖为正妃,何采薇嫁去了大郑为嫔妃。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赔笑道:“那再等等,说不准殿下有意娶妃时莺莺已经长大了,性情自然收敛了。”
叶时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兵部那边怎么说?”
钱进心情不好,加上并无任何进展,沉闷多了。
“穆易性情刚烈,又是薛执一手提拔起来的。臣去探过口风,同武安将军府的立场一致,只唯皇命是从。殿下若想拉拢他,尚需费一番功夫,还不见得有效。”
叶时景眼神平静,这在意料之中。
“所以谁能争取得到武安将军府,兵部就拥护谁?”
“嗯,可以这么说。殿下,要不先将陈泱拉拢过来”钱进的眼中透着精光。
叶时景直接打断,沉声道:“陈泱老谋深算,一面与叶昭霖盘根错节,一面又与叶离忧来往,本王现在不想掺和。更何况,陈文飞先输给薛天,又输给韩铭,之后又引出漱玉阁的乱子,威远将军府的威信大不如前。”
钱进承认他说得对,况且要拉拢定然要给出一些甜头,还要比叶昭霖与叶离忧给的大。
难!
“殿下与薛天关系不错,为何不从他下手?”
叶时景摇头叹息。
他与薛天相识时间不短,彼此也较为投契。但薛天与他向来只谈风月,不谈其他。
偶尔一次拿叶离忧试探他的立场,他一笑置之。
再追问,只说薛家忠君,皇上立谁为太子他们就忠于谁。况且他左右不了父兄的想法。
叶时景与钱进分别后,心情也被这阴沉的天气蒙上了一层灰暗。
回府后,望着案上的笔墨纸砚,一挥手,全都打到了地上。
狼藉一片。
漱玉阁,凌波轩。
“香影,你是不是骗我呢?”秋心面露喜色,一个劲地晃着小丫鬟的手,“你看到的姑娘真的很像凌公子?”
香影歪着头回忆着,“小姐,是很像。只不过凌公子英气,那姑娘则娇俏多了。”
秋心拍着手,眸中满是光彩。
“凌公子是男子,自然英气。香影,你见到的姑娘会不会是凌公子的妹妹?”
香影不清楚,只说有可能。
想了想又道:“小姐,姑娘旁边的少年,似乎在咱们开张第一日陪凌公子来过。”
秋心喜道:“可知他们住在哪里?”
香影摇头:“他们乘着马车,奴婢追不上。”
面带忧虑:“小姐,即使知道了,我们这种身份也不方便上门啊!”
秋心的眸子滑过失落,轻轻叹了口气。打开窗户,望着被风雨打过的残花。
身世浮沉,与她一般。
再如水莲花一般娇羞,再出淤泥而不染,在世俗眼中,不过残花败柳罢了。
香影于心不忍,拿了件披风为她披上。
“小姐,您还是忘了凌公子吧。奴婢怀疑他接近您有目的”
话未说完就被秋心打断了,叱道:“有什么目的?香影,你不要杯弓蛇影。他文采斐然、待人真诚,又救过我的命,不许你那么说他!”
香影极少见她发怒,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软言道:“是奴婢失言。可是小姐,那帕子的事怎么解释?您的帕子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