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的愠怒,莺儿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声“是”。
临走前忽然看到了阿昀,朝他眨眼笑了。
阿昀下意识望向了身旁的姑娘。
凌玥本来并未在意,这一望让她一头懵。
瞧见莺儿惊喜的笑容,心下明白了。
她轻轻招了招手,阿昀便往他靠近了些。
“害羞了?”她压低声音道。
“你别误会,我与她没关系。”他低声解释。
“不误会。这么招女孩子喜欢,说明我调教得好。”眉眼中不乏得意之色。
阿昀不理她了。
调教得好,她怎么不喜欢?
没一会莺儿又回来了,“娘娘,王妃跪在了殿门前,说四殿下生病了,求您去见一见他。”
皇后听到这更怒了,四殿下?
从哪儿抱来的野孩子也配称四殿下!
这么多年,她如珠如宝地疼着护着,给她招了多少麻烦,竟然是个冒牌货!
此时对魏八贤的恨意又增了不少。
但她不想让阿昀厌恶她,故而生生压下了怒气。
“那就让她跪着吧。叶离忧那边,派个御医过去。”她轻描淡写,目光一刻不离淡漠疏离的少年。
莺儿奇怪得很,以往娘娘听到四殿下生病总是第一时间亲去探望,怎么最近总是淡淡的,还生硬地喊全名。
而且对于这个既是侄女又是儿媳妇的王妃,她从来也都是宠着,可这几日王妃已经来了三次了,每一次都没得到好脸色。
“还不去?”皇后见她不动,皱起了眉。
“是。”
莺儿将皇后的意思传达给魏珞后,悄悄观察着她。
阳光下她明艳的脸上已经沁出了汗水,也多了些烦躁。
“你没听错?母后让我跪着?”魏珞挑着眉,瞪着眼,这怎么可能?
“回王妃,娘娘是这么说的。”
魏珞掏出帕子慢慢擦着汗,“可可为什么?”
“奴婢不知。”
魏珞心如乱麻,这究竟出了什么事?
父亲想见皇后,她不仅不见,还赏了板子。
自己要见她,被罚了跪。
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咽下怒气:“你有没有与母后说殿下生病了?”
“说了,娘娘让派个御医过去。王妃,您先跪着,奴婢去请御医了。”
“哎,你等等”
莺儿跑得很快,一会就没影了。
魏珞在凤起殿门口罚跪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六宫,许多被她刁难过的宫人都赶过来瞧热闹,这让她无地自容。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她也有今天?”
“善不见得有善报,但恶有恶报,这不就应验了吗?”
“当初不是总找茬让我们跪吗,现在知道什么滋味了!”
“这还是第一个大庭广众之下被罚跪的王妃,还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令,可见做了难以容忍的恶事!”
“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句话是不错的。父亲做出那等腌臜事,女儿说不准也是因为这样才嫁给四殿下的!”
话越来越不堪入耳,魏珞羞愤交加。
她很想去狠狠地甩他们耳光,或是撕烂他们的嘴,但此时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阳光越来越强烈,晒化了她脸上的胭脂,原本精致的妆容此时像个笑话,更招致了许多嘲笑。
热热的夏风将这些嘲笑吹过来,让她避无可避。
那些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灌到她的耳中,透到她的心里。
“都滚!”她咒骂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恶狠狠地指着他们。
意料之内,引来了更多的嘲讽。
魏珞不忍了,她再如何也是王妃,他们是什么?低贱的奴才!
她刚摇摇晃晃地站起,膝盖的酸痛却使她站不稳,又跪倒在地上。
巧的是正好跪在了一颗小石子上,顿时钻心的疼痛袭来。
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与汗水混合,更模糊了胭脂。
她捡起石头扔向那群碎嘴的奴才,他们哈哈大笑,见殿内有人出来,赶紧四下散开。
出来的是翠云,问向殿前的侍卫:“御膳房的人还没来吗?”
“回姑娘,还没有。”
“你去催催。”
见她要回去,魏珞忙起身喊她:“翠云!”
翠云走过去恭敬地行了礼:“王妃,娘娘并未让您起身,免得她动怒,您还是跪着吧。”
魏珞咬唇哭了:“母后为什么罚我?”
“娘娘并未明示,想来是王妃有错处惹恼了她。奴婢还要进去伺候,就不陪王妃了。”
魏珞后悔今日过来,平白招致横祸。
莫非她还在因生辰宴上的事生气?
可已经这么久了,叶离忧是她的亲生儿子,自己又是她的亲侄女,有什么事不能原谅?
没一会,御膳房的小太监们拎着一个个食盒快步进去,看神情都慎重不已。
“你,殿内是不是有别人?”她指着一个侍卫问道。
“回王妃,请恕卑职无可奉告。”
殿内,美食佳肴摆了满满一桌子,从菜色上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