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柔一脸怏怏,正与丫鬟从首饰店出来。看穿着打扮,还不如之前在相府做二小姐时,想来日子过得不舒心。
可自从陈飘飘的恶行败露后,与她相关的人谁能过得舒心?
也就小少爷年幼,被柳姨娘接到了玉兰园中教养才过得稍微好些。
“姨娘,您看那马车,真华贵!”丫鬟指着一辆由远及近的马车满眼欣羡。
夫人出行的马车已经够华丽的了,但与这个相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凌柔抬起帕子遮着日光,也惊叹着:“是华贵,不知是哪位贵人的车。”
正好奇着,居然望见宜桂坐在里面,当时就惊住了。
这显然不是凌府的马车,难道是公主或是宫内的哪位娘娘?
可不管是谁,怎么会与宜桂一个奴婢有关系?
心中不忿,哼了一声。刚要收回眼神,猛然瞥见了一个端庄雍容、阖眸小憩的妇人。
她曾有幸跟随凌烈进宫,远远见过皇后,故而一眼就认出来了。
皇后与宜桂?
凌柔想不通,若是宜桂犯了错需要被带入宫受罚,直接让人绑了去就行了,为何会与皇后乘坐一辆马车?
她的目光又望向宜桂,正巧她也在看她。
二人刚一对视,翠云就放下了车帘。
帘子将宜桂与凌柔隔成了两个世界。
不知为什么,凌柔心中隐隐不安,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会不会被牵连?
心情更不好了!
本来还想找李暮晴的错处讨好李夫人,谁料这几日李暮晴竟然根本没去找那晚的男人,跟踪了几日都徒劳无功。李夫人也没有当初的心气了,对她的态度又恢复了冷淡。
幸而李暮云对她还算好,可话里话外又提可能不久后要娶正妻了。
生活一团乱麻,就出来挑些首饰换换心情,但首饰又被何采薇抢了。
如今沉默许久的宜桂又出现了,还是出现在皇后的马车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次此刻,她想到了陈飘飘。
跟着赵大有离开京城的母亲,如今身在何处?
她过得好不好?
刚有些思念同情,随即眸子一深,又充满了怨恨。
若不是她不守妇道,她也不会被父亲厌弃。好好的相府小姐成了低下的妾室受人欺凌,万千委屈却无人可诉。
“姨娘,时候不早了,回府吧,还要伺候夫人用膳呢!”
凌柔“嗯”了声,将帕子揉成一团,往回走了。
马车继续往皇宫奔驰,忽然一声马嘶,车停了。
翠云掀开车帘:“什么事?”
“回姑娘,魏侯爷魏大人在前面。”
翠云抬眼一瞧,果然是魏八贤。
他张开双臂立在路的中央,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架势。
“娘娘,是魏大人。”
皇后依旧阖眸,一眼都不想见她这个无良兄长。
待她将事情了解得再详尽些,自会传他相见。
“不用理他,回宫!”
车夫刚扬起马鞭,魏八贤就跪在了车前,声泪俱下:“皇后娘娘,草民有事求见!”
虽然“草民”这个称呼让魏八贤极为不适应,但他只能如此。
他请了以前相熟的官员代为传话,但皇后根本不见他。
这一不见,更让他惊慌失措。今日好不容易遇见了她的马车,他无论如何都要见她一面。
“翠云,告诉他,再不让开,就治他不敬之罪!”
翠云传达了皇后的意思,魏八贤呆若木鸡。
不敬之罪?
她为何对他如此绝情?
“皇后,妹妹,你不能这样!我们是兄妹,什么事好好商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皇后听得烦躁,直接赏了魏八贤三十个板子,稍后会派人去他府中执刑。
魏八贤彻底傻掉了,怔怔地跪在那里。
车夫下去将他拖到一旁,接着驾车向皇宫驶去。
宜桂的心都颤了,这皇后怎么看着端庄和气,下手如此之狠?
先是在凌府想掌掴凌玥,现今罚她兄长三十个板子。
她若是做错事了,会被罚什么?
想到这儿,宜桂后悔了。还不如待在揽月轩,不过就是活多了些,再受阿昀的言语奚落讽刺而已。
可她后悔有什么用?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心神恍惚之际到了皇宫,她战战兢兢地跟在翠云身后往凤起殿去。
她垂着头,缩着手,仿佛进了阎罗殿一般。
翠云给她安排了一间屋子,与三个小宫女同住。
小宫女们见是一个中年妇人都奇怪得很,翠云只说是皇后娘娘旨意,带来做些粗活,她们便不说话了。
但看那挤眉弄眼的笑模样,宜桂知道她们定会将自己的活都摊派给她。
与小宫女一起用了晚膳后,果不其然,收拾清洗的活落在了她的身上。
沐浴洗漱后,洗衣裳也归她了。
她本想反抗,但小宫女们却不怕她,让她有本事去皇后娘娘面前告状,
她犹豫了,她不敢。
戌时,翠云来传她,说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