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蒹葭吓了一跳,脸色也变了:“她逃出来了?殿下要去见她吗?”
叶昭霖将信攥紧揉碎,眼神阴鸷:“见是肯定要见的。陈姬敢威胁本王,这是她自找的!”
将衣裳穿好去了书房,吩咐孙二准备好银票,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何蒹葭一夜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她的脑中一直想着叶昭霖那句“这是她自找的”,还有他临走时的眼神。
莫不是他动了杀心?
若是有一日她惹怒了他,他也会那样对她吗?
月沉日出,何蒹葭才昏昏睡去。
她什么都不愿想,只希望叶昭霖回来时心情好一些,别把怒气撒到她身上。
临仙居,长青阁。
一身平民衣衫的叶昭霖推门而入,面无表情。
若非要说有,那就是似笑非笑。
一身丫鬟服的陈姬已等在了那里,神色哀戚地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陈姬。”
叶昭霖淡淡喊了声,直接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喝着。
陈姬见他来了,像遇到救星似的,直接跪倒在他的面前,哭诉着:“殿下,妾身终于见到您了,这几日妾身生不如死,太可怕了!”
她声音嘶哑,双目无神,可见在钱府没少受磋磨。
叶昭霖打量着她,原本娇媚的容颜短短几日已没了之前的光彩,憔悴得很。
她头发凌乱,沾着些干草屑;嘴唇发干,哪还是当初让他欲罢不能的水润红唇。
还有那双手,干枯带伤,整个一个逃难的民妇。
这样的陈姬,叶昭霖不仅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怀疑自己之前是如何能与她同床共枕那么久。
厌恶地扫了她一眼:“听王妃说,你的胳膊劈柴时伤了,没事了吧?”
“多谢殿下关心,已经上了药了。”随即一愣,“王妃怎么知道?”
“你被钱莺莺买走那日本王看见了,所以派她去了钱府。本来这两日钱莺莺会放你回来,你怎么还逃出来了?”语气极为不满,但在极力压抑。
陈姬抬起右手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殿下,活太多了,一个做不好就非打即骂。妾身实在受不了折磨,这才偷个空逃了出来。殿下,妾身知道回不了王府,念在妾身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您给妾身银子让妾身离开京城好吗?”
叶昭霖将茶喝完,拿出一摞银票:“你要的两万两在这里。”
陈姬眼中一喜,自是对他感恩戴德。
“先别急着谢。本王问你,可曾向外人透露过本王的计划?”叶昭霖将银票捏在手里,死死地盯着陈姬。
这眼神让陈姬惊惧,使劲摇着头:“没有!妾身绝对没对任何人提起是殿下指使妾身打着卖身葬父的幌子去勾引薛二公子,更没提是借此断了凌玥的后路。”
叶昭霖点头,“那另一件事呢?”
陈姬又吸了吸鼻子,一脸茫然:“什么事?”
“嗯?”
陈姬忙道:“妾身想起来了。是殿下要设计凌玥再逼婚的事吗?殿下放心,妾身谁都没说。对了,情药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妾身房中的妆镜台上,殿下要用随时去取。殿下,您将银票给妾身吧,钱府已经开始在寻找妾身了,若是被他们抓住,定然会打死妾身的,殿下,求您了.”
“算你识相!你买情药的时候有没有被发现?”
“没有,妾身做得很小心。”
叶昭霖松了口气,将银票递给她,陈姬忙不迭磕头谢恩。
“这就走了?”叶昭霖向着她的背影冷声道。
陈姬一愣:“殿下还有别的吩咐吗?”
叶昭霖慢慢从袖中掏出一物,陈姬定睛一看,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刀。
“陈姬,莫怪本王心狠,你知道了太多事。留着你,本王寝食难安啊!”
出乎意料的是,陈姬的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惧,她反而笑了。
是的,笑了!
她这一笑,叶昭霖慌了。
眼神一凛:“你笑什么?你.你刚才骗本王?”
他一把抓住陈姬的衣领,恶狠狠道:“你都告诉谁了?”
陈姬微微一笑,缓缓道:“也没几个人,主要就是我爹和你爹。”
叶昭霖眼神迷茫,这女人说的什么疯话?
“你什么意思?你爹不是早死了吗?还有,我爹?”
陈姬嫌弃地拿开他的手,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帘子。
“别乱说话,我两个爹都好端端活着呢,就在里面!你爹也在,不信你瞧瞧?”
叶昭霖不明所以,将信将疑将帘子拉开。
这一拉,顿时面色惨白。
皇帝正怒气冲冲地望着他。
他额上青筋暴突,若不是极力压制,早发作了。
旁边还有一个精神矍铄、眼神锐利的老头子正慢悠悠喝着茶。
凌烈、薛执、薛天和阿昀分别立在二人两旁,虽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饱含鄙视。
叶昭霖见鬼似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父皇,父皇,那个贱人都是胡说的,您不要相信,儿臣是清白的!”
忽然想到陈姬说的两个爹,心中一震,随即眼神怨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