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峰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看来光笑是不行的。
正好薛平等人向他行礼,他顺势抬起了手,又将带来的礼物送上,尴尬的尴尬这才慢慢消散。
“王爷,请内堂一坐。我这就去禀报奶奶和父亲。”
“有劳少将军。”
此时厅内的气氛虽然不尴尬了,但很微妙。
韩铭自然与凌玥一起说笑,时不时逗逗薛羽。
小家伙很喜欢这个总笑的叔叔,竟然愿意让他抱,这让韩铭很高兴。
但他爹很挫败!
薛天幽幽地望着凌玥,心里极其不平衡。
与韩铭才认识几天就亲密成这样了?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
还有薛羽那个小东西,都知道二叔受情伤了,还对他的情敌这么亲近,看来是揍少了!
一边的韩若影默默看着,但只是目光落在那里,至于那里发生的事情,她是一点都没在意。
她有自己的心事。
她承认薛天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但她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个冷漠的少年。
对她不屑一顾的少年。
他的高冷、他的倨傲还有他的不解风情,都吸引着她。
他唯一的不好,就是不喜欢她。
韩千峰虽然对这些情情爱爱没兴趣,但他心中也有事,坐立不安。
待会该怎么称呼薛老夫人呢?
虽然他在大郑是摄政皇叔,在大周也是贵客,但在这武安将军府,在薛老夫人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他也不敢是什么。
被老子知道他对老夫人不敬还不家法伺候!
这称呼不能太远,会让人家不舒服。
但也不能太近,若父亲在人家这只是个普通人,那不打脸了?
愁人!
若是老头子在就好了,他说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可是他只要一出门就几个月没影,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但他又总在所有人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忽然出现。
用他的话说是惊喜,可在旁人看来那就是惊吓。
“父王,老夫人来了。”
韩若影提醒了一声,韩千峰忙回过神来,迅速站起身理了理衣裳。
算了,近一些吧,礼多人不怪。
他把礼数做全了,若是贴到人家冷脸,丢人的首先也排不到他!
再抬头间,薛老夫人在薛执与薛平夫妇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凌玥看得出老太太盛装打扮了一番,她本就生得端庄优雅,再一好好装扮,比实际年龄至少年轻了十岁。
韩千峰看到她第一眼也惊了。
母亲十年前去世的时候,也没有老太太如今的风姿。
当下撩起衣摆行了个大礼:“千峰拜见姑母。”
一听这句“姑母”,除了凌玥与韩铭,其余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薛家父子。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当初韩铭到来时,老太太只说他是故人之孙,怎么又成了亲戚?
薛老夫人道:“我与千峰的父亲是结拜姐弟,所以他唤我一声‘姑母’。”
如此解释,便都明白了。
韩若影悄声道:“哥,我们喊什么?”
韩铭略一思索,“喊‘姑奶奶’吧。”
入座后,薛老夫人仔细打量着韩千峰,不住点头:“眉眼是与期怀相像!千峰,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啊!”
韩千峰恭敬道:“是,姑母。但是我常听父王提起姑母年轻时的快意洒脱,每次听他说起,我都想一睹姑母的风采。但又怕过于唐突,所以一直没过来。”
薛老夫人笑了:“没什么唐突,都是自家人。老身之前去了玉明寺小住这才让你等了几日,摄政王不会生老身的气吧?”
韩千峰忙起身回道:“不敢不敢,姑母言重了。不管我身居何位,在姑母面前都是晚辈。莫说区区几日,只要姑母愿意见我,就是一月也是等得的。”
薛执听着这谦恭的话,再一想皇后生辰宴上威严的南王,怎么都联想不到一起。
同时对母亲更多了好奇。一个寡居多年的老太太,怎么竟会有如此威信?
韩千峰走向他:“薛兄,那日宴上未表明身份,并非小弟故意托大,而是未得姑母首肯,小弟怕她怪罪,不敢乱认亲戚。”
听他这么一说,薛执笑道:“王爷说笑了,母亲虽然深居简出,但极好相处.”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戏谑的声音:“深居简出不假,极好相处则不真。你娘可是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
薛执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鹤发老者从墙上一跃而下,尚未回过神已经立在了他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母亲。
“你是.”
只听薛老太太怒道:“韩期怀,你出息了?每次来都翻墙,信不信我揍死你!”
韩千峰没想到父亲到了,忙与一双儿女跪下行礼。
韩期怀随意抬了抬手:“起来起来,一边去,别打扰我与婉若说话。”
“是,父王。”
薛执望着一脸谦卑的韩千峰心生同情,原来赫赫有名、雷厉风行的南王在老子面前如此卑微!
薛老夫人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