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不明白她所说的连累,不过即使有,他也不怕。
他这条命都是她救的,也是她给了他做人的尊严,区区连累怕什么?
瞧着他若有所思,凌玥觉得小狼崽子怎么心事越发重了,这一天天的老走神,都在想什么?
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哎,听我说话了吗?”
少年回过神来:“听了,大小姐你接着说。”
凌玥托着下巴叹了口气:“阿昀,我看皇后有意撮合我与叶离忧,就对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可叶离忧似乎盯上你了,一口咬定是你,我担心他会找你麻烦。”
少年忽然脸烫烫的,连叶离忧都这么认为,大小姐是真的喜欢他吗?
那他就不是错觉?
难怪大小姐将他从风荷园救出来,给他治腿,教他读书,还让薛二公子教他武功,甚至连他以后进军营的路都安排好了。
而且他能感觉出来,连薛二公子都有些嫉妒大小姐对他的好,有时说话都酸酸的。
可是大小姐喜欢他什么呢?
若说相貌,薛二公子可比自己英俊。
若说地位,他更是卑微。
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
想不通!
凌玥瞪大眼睛望着脸上微红的少年,对着他的额头就是一下:“小伙子,你能不能专心一点?我说叶离忧可能会找你麻烦!”
“哦,没事,反正他一直找我的麻烦。”阿昀揉揉脸,又揉揉耳朵,停止脑补,坐得端正了些。
余光瞥向小姑娘,她眼神干净清澈,根本看不出一丝羞涩之意。
似乎,还有些嫌弃!
难道又是自己多想了?
凌玥将他的头扶正,哼道:“你的心倒大!反正这几日进出注意些。”
阿昀的脸又烫烫的,点头道:“大小姐,我最近学武很认真,两三个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凌玥哈哈笑了:“谦虚一点!两三个人不怕,万一他们派五六个人你怎么办?小心驶得万年船,留心些总是好的。”
觉得有些累,她闭上眼睛准备小憩。
忽然坐了起来,很认真地盯着阿昀。
少年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总觉得犯事了。
“大小姐,你想问什么?”
凌玥双手环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阿昀,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少年心头一紧,头摇得飞快:“没......没有!”
“真的吗?”
“嗯,真的!”
虽然他的表情很认真,但是心很虚,手都出汗了。
凌玥白了他一眼:“没有你这天天魂不守舍的?小屁孩人不大鬼不小!”
她不再理他,靠着椅背重新闭上了眼睛。
阿昀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默叹一口气。
他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他很喜欢很喜欢,甚至成了执念,但他不敢说。
如果他不是一个小厮,她也不是相府小姐,待他功成名就之时他会告诉她,再欢欢喜喜地娶她,对她好一辈子。
可他是小厮,她是丞相嫡女,即使有一日他功成名就,也不见得能配得上她。
正确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人,可他一无所有,他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但若让他选,他还是想遇上她。
与她相比,生活对他所有的刁难都算不了什么。
夏风吹着,让人懒洋洋的,阿昀也有了些倦意。想了想,走得远了些,将今日薛天所教的又练了起来。
凌玥本来打算眯一会,竟然慢慢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穿上了嫁衣,坐上了花轿。花轿落下,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向她伸出了手。
他的掌心很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牵着她慢慢走着。
她一路跟着他,却看不到他的面容。
终于,他掀开了她的盖头,眼前是一张俊朗熟悉的脸,正朝她笑。
她惊呆了,竟然是阿昀!
凌玥猛地睁开眼睛,她这是疯了吗,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拿出帕子擦擦汗,瞥见阿昀正在练剑,还挺有模有样的。
虚惊一场!
另一边的四皇子府,原以为的虚惊一场却是真真正正的惊吓。
叶离忧自被杖责三十后就被抬到府中,他哼唧了一路,丝毫没有缓解疼痛,反而更重了。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母后如此重惩,半条命都没了!
御医前来给他治伤,却因弄疼了他被罚了杖责五十,是被抬回宫的。
一时御医院风声鹤唳。谁都不愿意去,但必须有人去。
没办法,只有抓阄决定。
魏八贤听闻风声,忙不迭前来探望。
一贯颐指气使的四殿下此时就是一条死蚕,趴在榻上一动不动。
“殿下,这怎么了?”
叶离忧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舅舅是来看笑话的吗?”
魏八贤心中暗骂,到底不是亲外甥,一说话就让他不快。
“殿下这么说太伤臣的心了。让臣瞧瞧伤得严重吗?”
刚一掀开裤子,就见红紫一片,还出血了,裤子上都是,可见那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