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整个京都,整个朝堂,没有一个人能躲得过这次清洗…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皇上公正明理,或者说高抬贵手了。
进攻从来就是最好的防守,先前众人还在琢磨怎么遏制林家的权势,如今都在担心自家被攻破了。
最主要是负责这次清洗的赵三生,号称赵阎王。
虽然他是林家的义子,可以说在林家长大,受林老国公和老先生教诲,又师从岳麓书院。
可他半点儿没承继儒家的中庸谦和,反倒越来越在法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小半年,经过他的手,平反了太多冤案,也有太多贪官污吏被扳倒。
在他眼里,没有法外容情这四个字。
你若是没罪,绝对不会被冤枉。
你若是有罪,绝对逃不脱。
公正自然没什么不好,但谁为官多年,会是清白无暇。特别是那些大家族,更是藏污纳垢,半点儿不能被掀开晒于日阳之下。
可以说,这次清洗交给赵三生,但凡被他抓到,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倒是被赐婚的几家,私下里就放了心。
赵三生虽然外号活阎王,但也是人人皆知的感恩。待林家被他本家赵家都亲,娶的更是姚家的孙女。
他承继了林家的优点,那就是护短。
他们几家,如今都是林家和姚家的亲族了,赵三生一定不会动。
当然,皇上既然赐婚,就是信重他们,也没想动他们。
不说外边风云变幻,风声鹤唳,只说董氏和冯氏拾掇了东西,一路进了宫,直接被安顿在凤翔宫,同日曜殿就隔了一道墙。
墙上早就开了一道角门,来往很是方便。
夏蝉等忙着给主子安顿行礼,见主子们不但带了衣衫用物,连调料都带了好几罐儿,就笑道,“大夫人一过来,秋菊和月仙可是要被抢了差事了。”
冯氏听得眉开眼笑,应道,“你们也在宫里守了这么久,我来换换班儿,你们也轮流回村或者哪里溜达一下。都是大好的年纪,最好在给自己选个夫婿。否则过一阵你们主子醒了,怕是要怪家里不关心你们呢。”
几个丫头都是脸红,嗔怪道,“大夫人嫌弃我们就直说,怎么刚来宫里就撵人呢。”
众人都是笑,董氏惦记孩子就道,“太子和公主呢?”
“皇上把太子和公主带在身边呢,花开姐姐,还有朱嬷嬷、花婆婆也跟去伺候了,老夫人不用惦记。”
夏蝉一边麻利的整理东西,一边应着。
“也好,这俩孩子自从出生就没同父亲亲近过几次,如今多相处才好。”
这会儿,墙头另一侧的日曜殿里,皇上日常批改奏折的桌案之侧,已经搭了一个宽大的软塌。
软塌上铺了柔软的棉花褥子,两个白胖的娃娃儿,含着小手儿,在抬着小脚丫努力踢着横在他们身上的的一个架子。架子上用丝线绑了一些布老虎,小玩偶,五颜六色的拨浪鼓。
两个孩子不时发出啊啊欧欧的声音,惹得殿里所有人都是不时看过去,目光温柔,满满都是喜爱。
坐在一边的皇上,批阅奏折的间隙,就会摸摸他们的小脚丫儿,或者摇几下拨浪鼓,逗弄两个孩子。同平日冷酷的模样,完全不同。
几个过来议事的阁老和重臣,见此,心头就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们原本还担心皇上突然频发圣旨,是心智出了问题,或者是…被控制。
如今看来,皇上不但没有问题,反倒因为两个孩子,行事越发柔和三分。
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了,皇上不愿有人拦阻先前的一些列升迁和赐婚,这才开始了新一轮清洗。
果然,正事处置完,小太监上了茶水。
皇上就把两个孩子抱到怀里,给他们讲故事。
“从前有个财主,为人很是小气,过年时候本来该给奴仆们发红封啊,但是财主舍不得,他就放出消息说地里收成不好,而家里奴仆太多了,要卖出去一半到矿山做工。
矿山辛苦,常有丧命,奴仆们自然不愿意,都是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就这样,过年前的时候,财主才突然说,家里不会卖奴仆了,但今年进项不好,就不发红封了。
奴仆们各个喜极而泣,没有一个人抱怨没了赏赐,都欢喜于不必去做苦工。”
两个孩子自然是听不懂这故事的,但阁老和重臣们却都听懂了。他们猜测的完全正确!
于是,他们纷纷告退出宫,到家就开始给林家和姚家送贺礼,处处给升迁上来的新人行方便,告诫子孙和姻亲故旧…
消息传到宫里时候,皇上正在给两个孩子喂玉髓,一日半杯是雷打不动的习惯。
两个孩子吃的欢喜,手舞足蹈,惹得皇上在他们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这满朝堂啊,除了贪心的豺狼,就是狡猾的狐狸。你们的娘太善良,总是心软,也不知道能不能制得住他们。
到时候你们可要乖乖的,不许跟着添乱,知道吗?”
两个孩子伸手抱了勺子不撒手,显见没有喝够。
皇上收了勺子,把娇娇从空间里抱出来,让两个孩子依偎在母亲的臂弯里,娘三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