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的时候,京都某个不起眼的小院儿里,一些形色各异的江湖人聚在一起喝酒闲话儿,有人就笑道,“白日里我在茶馆,说的真是痛快,那些人听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哈哈,别说他们了,就是老子说了这么多次,老子也不相信都是真的。”
“就是,你们说那海外的女人当真穿的裙子像套个筐?他们吃牛肉都带着血?还不会用筷子,用刀子吃饭?”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海外肯定有黄金遍地的国度。我是想好了,过后就跟大总管商量,我要去太平港,跟着船队出海去。”
“你可算了,你哪里是去找黄金,你是想去找外国娘们儿还差不多!”
众人笑起来,有年岁大些的老头儿就滋溜着烈酒,笑眯眯应道,“行了,主家吩咐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总不是坏事就是了。过几日主家少爷就回来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咱们也多开开眼界。如今宫里那位主子还没恢复,都盯着咱们主家呢,大伙儿打起精神来。”
“葛叔说的对,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谨慎。”
胡天明推门从外边走了进来,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酒碗或者吃食,起身行礼。只有老葛和耿四两个没有起身,笑着招呼道,“大总管来了。”
林威从胡天明身后走出来,抬手拉出一把椅子,胡天明坐了,抬手示意众人都坐下来。
这才说道,“我刚从王府过来,主子有命令,市井的消息散的差不多了,以后所有人手都去盯梢儿,少爷这次进京,又是大功一件,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呢。提前防备,以免当真有事时候,措手不及。”
老葛依旧笑眯眯应道,“方才大伙儿也是这么说的,总管放心吧。”
耿老四相比刚刚投效林家的时候,可是发福不少,但手边的长工却被摩擦的都要发光了,显见是本事没有落下。
林威是他的得意弟子,他就问道,“不在王府里呆着,跑回来做什么。”
林威给师傅倒酒,应道,“王府那边人手很多,不差我一个,再说老太爷准了我进学院学军事指挥,明日入学,今晚可以歇息。当然,主要是好久没见到师傅和各位叔伯兄弟了。”
“哎呀,好小子,有出息啊。我可听说了,学院的这个什么指挥科,只要学成出来就是将军了。”
“我也听说了,不知道多少人费尽心思想把家里小子塞进去呢。特别是那些武将世家,先前几次西征都没有追随皇上,如今倒是盼着做天子门生了,真是好厚的脸皮!”
众人都是替林威高兴,耿老四更是骄傲得意的不成,胡天明笑道,“皇上是个念旧情的,也是恩怨分明的脾气。如今皇上已经登记,立了太子,封了皇后,形势比之我们刚投效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我们再坚持一下,只要皇后娘娘醒了,主家过了这最后一劫,我们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到时候,你们自己想要什么退路,尽管跟我说。主家但凡能做到,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众人都是点头,没有任何怀疑,林威这个例子在,林家行事风格他们也最是清楚,谁也不怕被灭口。平日做的也不过是写打探消息,盯梢儿这样的小事,好几年刀尖儿也见不到一滴血,再没有比这更让他们安心的主家了。
同样的暗夜里,皇宫里也是关了大门。除了几处点了灯,其余都是又黑又安静。
后宫里,大半妃嫔都已经出宫去了。留下一些没有子女的妃嫔,都聚在福寿宫里,也算互相做个伴了。
新皇除了皇后,再没有别的妃嫔,而皇后还因为昏睡,不知道被皇上带在身边,还是放在凤翔宫里。
凤翔宫的门禁极严,除了原本的人手,外人谁也没进去过。
皇上的日曜殿,更是…让所有人说起来都要冒冷汗,特别是宫女。实在有事要进去,也是寻太监帮忙,或者三五个一起结伴,有事也算人证。
倒不是日曜殿里有什么吃人的野兽,实在是不愿被误会对皇上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只有杀头一个下场。
若是抛去以上这么多原因,其实整个皇宫的奴才们,日子过得比先前可是好多了。
内务府不敢克扣他们的月银和饭菜,就是大嬷嬷和大管事都不敢随意打骂他们。
毕竟这个时候,谁都知道皇上担心皇后,心情不好,若是再闹出什么事惹皇上心烦,绝对会掉了脑袋。
所以,皇宫的暗夜里,太监和宫女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喝个茶,做个针线,日子倒是难得的轻松一些。
日曜殿里,眼见皇上放下最后一本奏折,刘福就极有眼色的上前整理,待得抬走装了奏折的筐子,他就带了小太监们赶紧退下了。
皇上不用他们伺候洗漱和更衣,这是规矩,只记得关了殿门,没有十万火急之时,不能敲响就成了。
屋里没人,夜岚闪身进了空间。
娇娇依旧睡的悄无声息,脸色甚至还带了一丝红润,好似随时都能伸着懒腰醒来,但偏偏她就是不醒。
夜岚叹气,脱下龙袍,换上宽松的睡衣,洗了手脸,想了想,就开了灶火煮方便面,一边同娇娇闲话儿。
“娇娇,林护回来了!你一定很高兴吧,说起来,他一走就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