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刚刚接到一批粮囤村送来的东西,米面菜蔬个,各色用物都有,甚至还有冯氏亲手烤的点心,几样酸甜脆爽的小菜,都是为了娇娇能多吃几口饭而已。
亲娘的手艺,总是最对女儿的心思。更何况还是怀孕的时候,再没有比家里的饭菜更好可口的了。
娇娇午饭时候,当真是多添了一碗米饭,欢喜的雨落几个都是笑的合不拢嘴。
吃过饭,本该午睡,但娇娇上午睡得多,走了困,就坐在廊檐下,做个针线,晒晒太阳。
大小丫鬟们也是凑在跟前,一边说笑一边同样做针线。
雨落最近一直在带着几个洒扫的小丫头,毕竟她年岁大了,以后总要离开宫里回村去,提前培养几个好手,省得主子和小主子没有人伺候。
几个小丫头都是太子从外边带回来的,出处是风组自小收养的孤儿,教授了一些防身的本事,又考察过,忠心可靠,才能到了东宫。
娇娇是个取名废材,果断让贤,把这个任务给了雨落。
雨落别的不盼着,就是盼着主子日子顺遂,平安喜乐啊。
于是给四个小丫头,分别取名喜儿,乐儿,福儿,寿儿。
其实,她这水平也实在一般,但只要不用自己伤脑筋,娇娇也是听之任之了。
四个小丫头很伶俐,这会儿取了水壶,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给红包喂坚果,逗弄它说话,倒也是满院子笑声。
娇娇偷懒,没缝几针,就扔了手里的衣衫,雨落笑道,“主子这是又没耐心了?幸好,家里老夫人和大夫人四夫人都在做针线,否则小主子出生,怕是要失望衣衫不够穿呢。”
娇娇听得脸红,干咳两声,争辩道,“哪里,我是想听听曲子,做做胎教。”
胎教这词,旁人听着新鲜,但雨落几个可是明白。毕竟主子平日不是对着肚子读书,就是对着肚子说话,她们虽然怀疑肚里的小主子是否能听懂,但只要主子高兴,她们就支持。
所以,勤多立刻就道,“奴婢去取书。”
娇娇却摆手,难得起了兴致,问道,“你们谁会唱曲子,每人唱一首,唱的好的,有赏!”
“哈哈,主子要赏什么,正好奴婢缺对儿耳坠子,若是主子赏个好的,奴婢一定争取一下。”
雨落第一个响应,她都这么说了,其余勤多默多几个自然也是拍手应和。
你唱一个小曲,我唱一段童谣,身边都是自家人,谁也没害羞,别管好坏,都是得了掌声不断。
待得都唱完,勤多就笑道,“既然是比赛,主子也要唱一个。”
“对啊,主子平日给小主子唱童谣特别好听,唱曲子也一定更好。”
其余几个丫头也是起哄,娇娇眨巴两下眼睛,真有几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有一些五音不全。唱个童谣还凑合,毕竟肚里孩子就是抗议,她也权当他们是听得欢快了。如今要她唱歌儿,可是有些为难。
但她有作弊器啊,想了想就道,“我这会儿嗓子不舒服,但是有首喜欢的曲子叫《夜风无意作情歌》,我简单轻哼几句,你们之中谁会弹琴,帮我好好修改一下,若是拿了第一,算是我们合作,如何?”
丫鬟们倒是不想扫主子的兴头,但林家从来都是以务实为主,要她们写算理账不成问题,这乐器就实在有些…
好在还有喜儿几个啊,她们被风组收养之前,出身有很大不同。比如寿儿看着文文静静,家里就是没落世家的旁支,小时候还真学过一两年的古琴。
这会儿,她就红着脸,鼓着勇气应道,“娘娘,奴婢可以试试。”
“好啊,咱们院里还藏着一个才女呢,赶紧寻把古琴来。”
娇娇吩咐取古琴,东宫的内库不敢说比皇上的内库更富有,但也差不多了,一把琴还是不缺。
很快,古琴就被送了上来。
娇娇唤了寿儿上前,主仆两个神神秘秘研究了半晌。
寿儿才做到古琴前,试过音色,轻轻的边弹边唱。
“眉梢温柔,我该如何描摹,寂静长夜的渔火,光影微弱,点亮一江星河,一眼就掀起万丈烟波。
听了一夜,雨敲青瓦桃花落,想你看我,眼神有几分不舍,枕下的信…偶尔有人问我,所有故事都有相似的轮廓…”
寿儿才不过十几岁,声音尚且带了几分稚嫩,但却就因为这几分稚嫩,把一首略带悲伤的歌,生生添了一半纯净。
爱而不得,错过与不舍,人之一生,太多苦痛摆不脱。
雨落几个都没有尝过情爱滋味,但那个少女不怀春,对未来良人的幻想和盼望,迷茫的不确定,酸酸涩涩,都在这一首曲子里体会个清清楚楚…
“你是心魔,是我深藏的脆弱,更是梦里吩咐千万遍的求不得…”
最后一个琴音落地,众人都是沉默良久,才记起鼓掌。
“寿儿弹得真好,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是啊,是啊,我都掉眼泪了,这曲子太感伤了。”
“小丫头,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感伤?”
“怎么不知道,写这曲子的人一定是同情投意合的人分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