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湖州这边抗疫赈灾如何紧张惊险,只说京都,依旧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常。
春日眼见来临,已经有爱美的姑娘早早换上了薄薄的夹棉袄,只为了显出几分婀娜的腰身。
也有自诩风流的富家公子,一把折扇在手,摇着八字步,在街头闲逛,期盼一场美好的邂逅。
但今年的春日注定要同往年有那么一点点不同,茶馆里,有人抬手倒着茶水,偶尔望一眼南边的天色,同有人说道,“南边的奏折是不是又送来了?也不知道湖州的瘟疫有没有缓解?”
“我听说不但没缓解,反倒更严重了。听说湖州府府城里都是人心惶惶,说是地下水源都不能喝了。”
友人添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听说旁人没水喝,立刻就觉得手里的茶水更香甜了。
“那可如何是好,这过日子没水喝,可是太难过了。别说洗涮,就是做饭喝茶都不成,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是啊,我家姨母就住在湖州,我母亲已经写信,要姨母一家来京都躲躲了。”
“不是我说啊,今年年景就是不好,这次是湖州,下次还不知道是哪里呢,所以啊,老实原地呆着,许是还平安一些。”
“这话不好听,但也有几分道理。说起来,太子登基,太子妃进宫,太子妃又怀了身孕,简直是好事连连,大伙儿都跟着高兴,但是怎么就突然之间,地动,洪水,瘟疫,没完没了,都找上来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冲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钦天监也没个说法,嗯…”
众人说起闲话儿,没什么顾忌,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钦天监,互相对视一眼,都是默契的闭了嘴。
钦天监的监正已经死了,家里妻儿也都下了大狱,原本瘟疫起了,当初那篇箴言好似成真,本以为董家人能出狱,没想到南边传回的消息却是瘟疫和洪水都是人为,于是董家人就继续苦守大牢了。
“你们说,谁那么厉害,能操控洪水和瘟疫啊?”有人实在忍耐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当真有这样的人吗,还是需要有这个人存在,所以这个人才存在?”
这话有些拗口,但众人还是听明白了。
“咳咳,来,喝茶,喝茶!这茶叶是新茶吧,味道真是不错。”
“可不是吗,我喝着也觉得同往日不一样。”
众人生硬的改了话头儿,这才二月,去哪里寻新茶啊…
东宫里,娇娇照旧是每日吃饭睡觉,给菜圃浇水,做针线,给肚里孩子读书唱歌讲故事。
但夜里,风组和疯爷都会带最新的消息回来。有市井流言,有朝堂大事,还有秦岭那边的战报,兵部粮草的运送,甚至是林家船队的行进速度。
有消息进来,也有消息传出。
安稳了十几年,如今夜岚不在身边,又从娘家出嫁,再也不能偷懒,娇娇必须也是被逼无奈才站了出来,做了这个掌舵人。
幸好,有空间这个作弊器,疲惫时候,可以随时进去歇息,可以利用时间差多出许多的空闲时间。
雨落等人晚上是不用留在正房伺候的,只有疯爷最清楚娇娇一天要处置多少事,所以,几乎每日都给娇娇把脉,就怕她累的,再耽误了肚里的孩子。
两个孩子绝对是来报恩的,没有一点儿让母亲辛苦的意思,能吃能睡能长,安静又乖巧,就是胎动淘气,也选在母亲歇息的时候。
偶尔夜岚晚上进空间,看到的都是娇娇在烤点心,做柠檬鸡爪啊,缝制丑丑的小衣衫啊,也就越发放心了。
秦岭那边战事陷入了胶着,草原水草渐渐丰美,方便放牧,四国联军的有利之处越来越多,自然战力也越高涨。
大越兵将虽然有利器助攻,但到底不能全面实现火力覆盖,偶尔小范围对战,还是会吃亏。
总之,这场战争就像一场拉锯战,不是你赢,就是我输,胜败慢慢已经开始分不清楚。
如今拼的就是耐力和国力了,不同于草原人牛羊为食,牛羊以草为食,大越兵将要吃粮食,马匹要吃草料,很是有些麻烦。
秦岭的春风,绝对没有京都的温柔,带着砂砾打在帐篷上,即便帐篷是牛皮做成,也同雨点一样噼啪有声。
帐篷里,唐元捧了一碗肉酱面,大口吃着,含糊说道,“这将军当的,吃一碗面还要像做贼一样。军粮还没有送来,如今兵卒们都是八分饱,我这般倒也有些过意不去。”
说罢,他放下碗,问询蒙毅,“伤兵营那边吃的什么?”
太子在一边整理战报等资料,随口应道,“也是面条,你就吃吧,家里的车队来了,带了两车的干面条,十坛子肉酱。”
“当真?那我再吃一碗!”
唐元三两口吃完一碗,又让蒙毅给他再去盛满。
夜岚放下手边的资料,也是端起面碗来,大口吃着。
两人迅速填饱了肚皮,唐元抹了嘴巴,笑嘻嘻问道,“家里肯定还送了果子过来吧?殿下赏我一个!”
太子翻了他一个白眼,抬手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大红苹果递了过去。唐元一口咬下,甜脆多汁儿,幸福的他直叹气。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在家时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