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粮囤村里却不同于京都,当真有些冷清了。
学院的学子,除了两三个重要课题,其余都走了。不止如此,侍卫和管事也走了大半,如今校园里真是小猫两三,走很远才能遇到一个人。
索性,孙举人把剩下的学子和管事都挪到了试验楼那边。吃住都在试验区,这样不用折腾,倒是省了不少力气,后勤和防护方面都减轻了压力。
包教授趁这个机会也搬回京都的老宅小住,他平日负责学院同京都的联系,总有些人情要走,要经常联络。
为此,老爷子还给他带了二十坛子的好酒,借了两个厨娘。他当真是奉公吃喝玩乐了!
姚老先生家里遭难之前,也是著作等身的文坛半圣。这两年一直在潜心琢磨新算法和各学科,累积了这么久,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出一套注释全集。
不同于很多古板的大学士对“奇技淫巧”的偏见,老先生是清楚的知道,大越未来的发展,出奇出新才是必然。
就如同那句,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不是说传统学科有何不好,但论起实际效用,帮助百姓致富,为大越强盛出力,还要依靠新科学。
倒是老爷子不用写书,不用交际,很是清闲。
幸好,马上要春播了,稻苗和地瓜苗都已经下了苗圃。
田里开始深耕,平整,预备过些时日就灌水泡田。后山的果树也要打理,猪舍和鸡架都要准备更新换代。
总之,农家院子,只要不懒散,什么时候都不缺活计就是了。
早晚时候,小学堂里放学了,淘气小子们一窝蜂似得跑出来,也是村里老人们必定到村口集合的时候。
说笑几句,抽一锅儿烟丝,你尝尝我儿子从南边捎回来的洋烟叶子,我尝尝你二两银子换一两的金边烟丝。或者你显摆一下孙媳妇缝的新意,我甩几下新买的烟袋锅儿,总能更热闹一些。
待得孩子们跑回来,这个喊爷爷,那个喊外公,吵闹之极,不过很快就被老爷子们打发了,放下书包,跑去小河边或者小树林里玩耍。
直到家里人扯着嗓子喊起来,老头儿们才领着孙儿,慢悠悠回家去了。
两个好菜,一杯老酒,儿孙满堂,美满的一日也就结束了。
林家院子里也是饭菜香气扑鼻,堂屋里刚摆了饭桌儿。
老爷子领着淘气的栓子和丸子、喜子,从外边回来,三个小子都是笑嘻嘻躲在太爷爷身后,不敢出来。
迎出来的大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嗔怪道,“是不是又脏成泥鳅了,别以为躲在你们太爷爷身后,我就不能罚你们了!”
栓子三个赶紧缩了头,扯着太爷爷的袖子,老太爷果然笑道,“好了,哪有几个小子小时候不淘气的,越淘气越聪明。大不了让他们自己洗几次衣衫,他们就长记性了,知道爱惜衣衫了。”
“他们也不会洗啊…”
别看大莲方才很严厉,其实最是疼爱孩子,老太爷这么一说,她反倒迟疑了。
老爷子摆摆手,笑道,“放心,兑些温水,洗两次他们就会了。贵哥儿园哥儿他们小时候也是这般,你娘要打,娇娇就出了这个主意。果然比他们几下还管用!”
大莲听说是小姑子的主意,就道,“那好,一会儿脱下脏衣衫就留着,明日要他们自己洗。”
栓子丸子喜子三个听着不会挨打,只不过要洗衣衫,都是新奇,纷纷嚷着,“好啊,我们自己洗。”
老爷子瞄了他们一眼,很是有些幸灾乐祸。要知道,你们爹小时候都边洗边哭鼻子,你们难道还能是例外,等着明日看热闹好了。
很快,家里老少都聚一起吃晚饭。
虽然家里很多人不在,但孩子们都长起来了,可以上桌儿吃饭,于是照旧开了两桌儿,勉强让老爷子老太太看了,心里还有几分安慰。
吃过饭,孩子们去院门口寻了小伙伴,林大海和林保几个坐在廊檐下,陪着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吧嗒着烟袋锅儿,就问道,“安哥儿走几日了?”
林保应道,“有十四日了,算这日子,应该到湖州,同水生和园哥儿汇合了。”
林大海也道,“大山怕是也到了,马车虽然笨重,但水泥路平坦,总能快一些。”
老爷子点头儿,刚要再说话,胡天明却突然带了几个剑手进来,“老太爷,南边传回消息了!”
众人齐齐站了起来,都是惊疑问道,“这么快?”
那几个剑手都是水生身边得力的,其中两个也住过林家村,勉强算是脸熟,上前单膝跪倒,从怀里掏出油纸包裹的书信,禀告道,“老太爷,湖州的情形不好,确定是有人在背后下毒手,林大人和我们少庄主都很为难。奏折已经有人送去京都了,这是林大人给家里的信件。一路上由我保管,没有半分损坏。”
老爷子立刻展开油纸包,见得信封上林家独特的印记确实没有一点儿损坏,就道,“小兄弟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赶紧去歇息,事态紧急,怕是还要辛苦你们很快回。”
“老太爷客气了,这是我们分内之事,请您尽管吩咐。”
几个剑手都是应声,老太爷一摆手,胡天明立刻上前请了几人到倒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