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难同当
不同于大越传统的画法那般抽象,全靠意会和神似,林礼的新画法偏重写实,注重细节,颜料也不是常用的,更丰富,更油润,画出的效果出乎意料的逼真,层次分明,几乎连头发丝,或者衣衫的褶皱都被画的清清楚楚,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画中人是谁。
其实这就是最简单的临摹加油彩添色,不算多难
,但在大越却是开了先河。
明德帝简直爱不释手,同阁老和重臣们炫耀了一波,又吸引了太学和国子监等等众多喜爱书画的教授学士们来品评。最后,甚至后宫受宠的妃子们都撒娇闹着要皇上下令要林礼给她们画上一副挂在宫里。
上行下效,有皇上帮忙打广告,林礼想不出名都难。
不过几日功夫,请他上门画画的人就踩破了额门
槛,润笔银子直接是五百两起价。
当然,胆敢找到林家门前的人不多,众人都是曲线救国,先去寻了包教授。
即便包教授长袖善舞,这会儿也被闹的头疼,直接称病躲避了。
但大半人都能拒绝,有些却是不能,比如唐家老夫人过大寿,冯氏带了林礼亲自上门,给唐老夫人画了一副全身像。还有当初林家进京时候曾伸出过援手
的城门令,家中女儿成亲,冯氏登门添妆,看了几眼,回去之后,没隔一日就送了一副冯家小姐盛妆的画像。
唐老夫人大寿和城门令嫁女时候,因为这两幅画,可谓是热闹之极,羡煞了多少人。
至此,京都是无人不知林家念旧,记恩情。
唐家长子唐风是周院长的弟子,同林家孙儿林安是师兄弟,族侄儿唐元在战王手下,是得力副手战将
。
当初林家被冤进京,唐风仗义直言,虽然没有什么大帮助,但这么多年,林家就是田里的青瓜熟了,也没落下唐家一份,更别说四季果子鲜花,年节走礼了。没有一样是金银,但样样都是稀罕又养人的好东西。
如今,多少豪门一画难求,林礼居然主动上门作画,这待遇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说起城门一家更是惊奇,林礼碍于避嫌,都没有见过女儿,只凭借冯氏描述,居然画得女儿同真人一般无二。
其实,这事说起来神奇,不过是娇娇拿了相机偷偷照了一张给哥哥做参考罢了。
当然,除了唐家和城门令两家,林礼也适当接了几个活计,赚了一大笔银子。末了得意的请林仁林义和林佳、林保几个哥哥弟弟,狠狠大吃了一顿,那个
骄傲的样子,惹得兄弟们哭笑不得,但更多的也是为了他高兴。
他们想过林平在南边杀倭寇海盗会得爵位,也想过林荣造新型大海船会得赏赐,没想到居然被林礼抢了第一。
兄弟们吃的半醉,回家路上遇到了林大河从北茅回来,到家之后,又遇到林大山从福来回来探望老爷子老太太。
于是,先前欠着的家法被老爷子请了出来。
林大河同林仁林义,瞒着家里,收留王燕,以至于惹下大祸,虽然如今被抹平,但老爷子一向赏罚分明,根本没想过揭过不提。
如今正好林礼也回来,父子四个就一起受罚,也算一个都没落下。
林礼听了事情原委,也没推脱,直接爬到了条凳上。
林大海也没犹豫,跪倒请求同罚,“爹,我是大哥,这事虽然我不知情,但也是对兄弟和侄儿照料不周,才让他们犯下这样的错。我也想一同受罚!”
老爷子瞪了眼睛,冷哼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当大哥和大伯的,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就是你的错。以后这个家是要交到你手里的,再这么疏忽大意,整个家族兴许都要毁了。你也一起挨板子最好,长个记性。”
听得这话,林保也跪下了,“爷爷,我也一起领罚。我是仁哥儿义哥儿的大哥,我平日也是对他们照管不到。若不是娇娇和大莲她们进城发现,我都不知道弟弟们为难。我也有错!”
林大山一身锦缎长衫,里面套了羊绒的毛衣裤。做了两年的县令,很受百姓爱戴,眉眼间官威重了很多,但这会儿到家了,他可不是县官,就是林家的子孙,他也跪倒,求道,“爹,我们四兄弟一体,大哥
和三哥受了家法,儿子也求爹一起赏板子。”
叔伯兄弟都这般,林佳也是默默跪倒在一边,不必说,有板子一起挨,有荣耀一起受。
“好,我们林家的爷们儿,只要有这份心,遇到任何事都不怕。即便是茅草,拧成绳子,只要足够粗,也不是谁都随意能扯断的。我老了,有一日我去见了林家祖先,也不必惦记林家儿孙被欺负了。”
老爷子脸膛通红,眼睛亮的厉害,挥手招了胡天
明,“天明,你来动手,不可容情。”
“老太爷放心!”
胡天明笑眯眯结果藤鞭,也没迟疑,从林大海开始打起,一人十鞭子,挨个儿打了过去。
其实,当初老爷子说要打的可不是十鞭,但如今林大海以下所有林家爷们儿都挨家法,分担之下,就少了很多。
果然,老爷子欢喜儿孙们如此团结,根本没有计
较。
胡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