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危矣
吴大人接过去,很是谦恭的双手碰到夜岚跟前,笑道,“王爷,这是奖励,请您笑纳。”
“这是什么?”
夜岚当时就沉了脸色,实在有些不能相信。学院十几个学子,历时半年,日以继夜琢磨出的炼钢法,以后不只要用来更换大越精兵的刀枪武器,甚至对农具,机械,方方面面都有重大影响。可以说一场大变革的起点,居然就值五十两银子的赏赐!还是皇上嘴里的重赏!
那若是一般赏赐又如何?
吴尚书半垂这眼睛,神色好似惶恐,但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嘲讽和轻视。
“王爷,这已经是朝廷规定里最重的赏赐了。去年,江南曹大师献神臂弓,也不过得了四十两的赏银。学院今日献上的不过是一把刀…”
“不过是一把刀?”
夜岚是真的怒了,他也懒得分辨吴尚书是真心还是假意,直接扯了他的衣领就往勤政殿走。
吴尚书个子不高,又是文臣,哪里是他的对手,双脚几乎离了地,被拖着走在宫道上。
他吓得厉害,一个劲儿的央求着,“王爷,臣真是按规矩办事啊,真没有骗王爷,求王爷松手啊!”
夜岚根本就不理会他,直接奔去了勤政殿。
路上的宫女、太监和侍卫,都是惊得厉害,纷纷避退,又忍不住抻着脖子探看。
自然,很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明德帝下朝后,照例是要召见几个阁老商议朝政的。这会儿刚刚坐下,不等说正事儿,就有侍卫进来禀告,“皇上,战王扯了工部尚书前来求见。”
明德帝惊了一跳,不等应声,夜岚已经提着死鱼一样的吴大人进来了。
明德帝扫了一眼几个阁老,当即就开口呵斥道,“放肆,战王!你这是为何如此苛待吴大人?”
吴大人直接就跪倒在地,哭诉道,“皇上,臣按照您的吩咐,把赏赐给了王爷,但王爷大怒,扯了臣就过来了。臣实在不知到底哪里得罪了王爷,求皇上替臣说几句情啊。”
这话可是含义太多了,明摆着就是说夜岚不满皇上的赏赐,拿了他撒气呢。
夜岚却是不管这些,直接跪倒行礼,也不起身,直接就道,“父皇,儿臣要辞去亲王爵位,还有说有兵权也交还给父皇。儿臣宁愿从此归隐田园,也不再受这等侮辱。”
“这是什么话?”
不只明德帝听得恼怒,几位阁老也是惊疑,不明白到底因为什么,夜岚要如此。
“你是堂堂亲王,大越第一个以军功封王的皇子,怎么可以说辞了爵位就辞掉。难道当我大越的爵位是孩童手里的点心,说丢弃就可以丢弃?”
夜岚应道,“与其以后被人砍杀在战场,眼见手下兵卒死伤无数,眼见大越亡国,莫不如如今急流勇退,起码落个清静!”
“放肆!”明德帝脸色黑的厉害,骂道,“越说越混账,到底为什么,还不速速说明白!”
夜岚梗了脖子,好似倔强的毛头小伙子,恼道,“父皇以为我在玩笑吗,不是,儿臣是真的害怕。大越之所以
强盛,儿臣之所以在战场所向披靡,是托了父皇的洪福,越是因为有精兵良将,刀枪锋利。
如今儿臣投入了半年心血,终于琢磨出了精钢,打制出的兵器足以傲视整个天下,自然会帮助大越开疆拓土!
父皇也说了要给重赏,但这个狗奴才居然才拿出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父皇,这五十两都不够一桌儿上等酒席,居然就是赏赐给学子和工匠们的全部。
辛苦半年,十几个人,才得了五十两银子,别说融化方富贵,尚且不够养家糊口。这如何不是故意在寒学子和工匠的心!
长此以往,还有谁愿意花费力气和心思琢磨更锋利更好的刀枪,谁还肯改进农具,改进一切民生之物!
前几日有人只是因为一首诗写的华丽,父皇就赏赐了千两白银。有朝一日,外族攻打大越,试问谁拿了这首诗去退敌?
若是谁敢说可以,那好,学院就再也不会督促学子和工匠,都去学诗文好了。
诗文贴在犁杖上能犁地,贴在河边能送水到干旱的田里,贴在边城能抵御草原蛮骑!
正好儿臣也辞了爵位,专心在家读书!”
夜岚这个八皇子,自从遭难之后,第一次出现在朝堂和文武百官面前,就是个冷酷寡言的模样。
今日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论内容如何,只这份愤怒就让人心惊了。
几个阁老互相对视一眼,都是深思起来。
倒是明德帝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干咳两声,嗔怪道,“你嫌弃赏银少,就说赏银少,拉扯出来这么多做什么?还有,当初定的赏赐规格,同吴大人无关,他也是照章办事。你误会吴大人了,还不道歉?”
夜岚依旧黑着脸,但好似拧不过明德帝,扭头冲着吴尚书拱拱手,淡淡扔了一句,“对不住了,吴大人。”
吴尚书哪敢说再诉苦啊,他怕多说一句,这位杀神魔王懒得回话,直接就送他去见阎王爷了。
几位阁老这时候也开口了,纷纷劝道,“王爷息怒,当初制定奖赏的时候,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