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斥
三皇子却半点儿都不觉得如何,依旧大骂,“狗奴才,你懂什么?那个该死的杂种,今日居然拔刀要杀我!他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无礼!”
他抬手又踹了刘安一脚,见他忍着疼也不敢求饶,心头勉强痛快一些,又骂道,“还有那些狗官,见风使舵,一见有好处,立刻就偏向林家!等我…的一日,我一定把他们千刀万剐!”
刘安被划伤的厉害,血流了很多,正式心里哀嚎着今日小命要交代的时候,救兵终于到了。
寝殿的两扇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三皇子正骂的痛快,哪里愿意被打扰,抬手就要甩一个茶碗过去,却见来人居然是皇后跟前伺候的孙嬷嬷。
他心头一跳,赶紧收回了手里的茶碗,但转而又觉得这般好似他怕了一个奴才,心里恼怒,于是冷着脸问道,“孙嬷嬷,为何不经通传就进门?”
孙嬷嬷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谦卑模样,待得行过礼,这才应道,“殿下,外边守着的奴才离得远
,而且老奴是奉了娘娘的懿旨过来的。”
三皇子皱眉,心里有些忐忑,却依旧冷声问着,“母后有什么话吩咐?”
“殿下,娘娘要您跪着听。”孙嬷嬷依旧笑着,说出的话却是不客气,“殿下恕罪,老奴要冒犯了。”
三皇子脸色立刻黑透,正殿到偏殿这里不过是几步路,母后没有亲自过来,反倒派了一个奴才过来训话,这根本就是要下他的颜面。今日在朝堂,受父皇的气,受夜岚那个杂种的威胁,受朝城的嘲笑,这些难道都不够,他亲生的母后还要添一笔?
他狠狠咬着后槽牙,赌了一口气,连地上的瓷片都没踢开,就跪了下去。
这一跪虽然没有瓷片扎进膝盖,但也划破了裤子。
孙嬷嬷眼里闪了闪,却也没拦着,示意刘安退出去。
刘安感激之极,赶紧出去寻人包扎伤口,心里对孙嬷嬷简直是感恩戴德。就以三皇子的脾气,若是他
留下听了什么话,三皇子怕是更要拿他撒气了。
果然,刘安出门之后,孙嬷嬷清清嗓子就高声道,“娘娘这么说,蠢货,你还能做些什么?不过是派人手清理几个贱民,你都做不好!以后还谈什么大业,不如出宫开府,做个富贵皇族罢了。如今冠军侯势大,暂避锋芒才是上策,你手里没有可以把他置于死地的罪证,这时候冲上去,就是主动给他做垫脚石!
若是你愿意被他一辈子才在脚下,权当本宫多事,若是你甘心,那就好好读书,好好办差,保住你的名声!这一次的事,最少要半年才能平息。这半年,你就禁足宫中,再不可招惹林家和冠军侯。别忘了,林家手里还有你的手书!”
孙嬷嬷语气严厉,一口气骂完,眼见三皇子低头跪在面前,也觉得痛快之极。
有时候她真是忍不住感慨,上天是公平的,皇后娘娘这般手段高绝的女子,不但深得世家推崇信任,当年出手轻易就斗倒了珍妃和姚家,不想生出的皇子居然是这么一个愚蠢,半点儿没有继承皇后娘娘的才智。真是让人可气又可叹!
这次为了给这个蠢货收拾烂摊子,动用了隐藏很久的一条线,如今朝堂要清查,恐怕是经营多年的线就要废掉。
而罪魁祸首的三皇子,居然半点儿愧疚都没有,只知道打砸撒气。
怪不得娘娘夜夜难眠,几乎就是她一个人在战斗,还要顾及这么一个拖后腿的。
“殿下可是听懂了?”
她这般腹诽,再开口可是恢复了和善模样。
三皇子恼怒的简直要爆炸,但到底没有反抗母后的底气,于是僵硬着点了头,应道,“听懂了,转告母后,本殿下再也不会让她如此费心。”
这话满含了怨怼,孙嬷嬷怎么会听不出,却照旧装了杀,亲手扶了他起来,语气也愈发和软了,“殿下,娘娘的话虽然严厉了一些,却是一片慈母之心。为了除掉那些没用的贱民,娘娘颇为头疼呢。殿下想啊,就是春日不到,草木都不发芽儿,您的机会暂时不到,同冠军侯硬碰硬,实在是吃亏啊。
殿下暂且忍耐一二,等到时机到了,就是您不着
急,旁人还着急呢。”
果然,三皇子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应道,“好,本殿下知道了。”
“那殿下就唤人拾掇了屋子,换件干净衣衫,然后开始读书练字吧。殿下是嫡子,是皇位的第一人选,总要给外人看看储君的气度,是不是?”
孙嬷嬷又哄了几句,这才低头行礼退下。
三皇子原地站了半晌,不知是当真把这些道理听进去了,还是怕再惹母后恼怒,到底高声喊道,“刘安呢,还不进来伺候?”
刘安刚刚包扎好伤处,正好听得召唤,心里忍不住咒骂一句,赶紧进了大殿…
太和殿里,这会儿夜宴正是热闹。明德帝同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聚了足足百八十号人。
文武重臣们是当真欢喜大越多了两种高产粮食,从此天下再无饿殍。
明德帝更是多年难得一见的真心展颜,儿子拿下了黄金城,大越开疆拓土,又得了新粮。
喜事简直扎堆儿到来,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谋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