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苦口
董氏和冯氏、周心秀几乎是同时扑了上去,这个摸摸,那个看看,眼见所有小子都带了伤,她们眼泪就忍不住了。
“呜呜,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不会受伤吗?”
“疼不疼?流了多少血,赶紧请程大夫来啊!”
还是老爷子挺得住,他扫了一眼懒散依靠在椅子上的疯爷,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孙儿们的伤处,眼见不过是些皮肉伤,就高声喝止了女人们的慌乱,“好了,都嚷什么!不过是皮肉伤,不会害了性命。小子们怕是都饿了,赶紧准备饭菜是正经。”
女人们听了这话,有了主心骨,又仔细检查,小子们确实没伤了筋骨,伤处也多半是在外边的手和胳膊,还有脖颈,前胸后背等处都完好,这才勉强放了心。
林佳林园几个年岁小的,原本还满心的委屈,想同奶奶和娘亲哭诉几句,但是眼见爷爷绷着脸,哥哥们也在频频使眼色,他们就把眼泪咽了回去,嚷道,“大娘,我饿了,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大娘,我也饿了,手脚没有力气,差点儿走不回来。”
“哎,好,好,家里什么好吃的都有,你们等着,大娘给你们去端啊!”
冯氏慌忙应了,直接就奔去了灶间,周心秀也赶紧跟去帮忙。
娇娇瞧着大哥抬手有些迟疑,猜得他伤的重一些,就借口回屋取伤药,喊了他一起进屋。
果然脱去棉袄,林保右边肩胛骨上伤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虽然缝上了,但依旧在渗着血。娇娇紧急又处理了一下,重新敷上伤药,缠好绷带,最后喂了他两粒药。
娇娇好奇又担心,生怕疯爷当真抽疯,把哥哥们折腾出个好歹,于是开口就要问几句。
不想林保却是竖了手指在嘴边,低声道,“娇娇替我保密啊,长辈们知道该担心了。都是皮肉伤,养几日就好了。”
“行,我也不问,但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关键时刻喊疯爷救命不丢人。”
“知道了,出去一趟确实长本事。”
兄妹俩还要再说几句,董氏就拍了门,“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赶紧出来吃饭了。”
林保赶紧穿好衣服出去,笑着扶了奶奶问几句家里事。
小子们围了饭桌儿,简直吃的是狼吞虎咽,恨不得长出八只手都往嘴里送饭菜才好呢。
董氏婆媳看的心疼,一直帮着夹菜。
周心秀就问了儿子,“你们出去两日就吃了一顿饭吗?”
“唔,就一顿…烤了兔子,大哥把兔子腿儿给我了。半夜我就饿醒了,还冷…”
林佳含糊着说了两句,就被林护狠狠瞪了两眼,他赶紧缩了脖子。
疯爷正啃着一只烧鸡,不屑的扫了小子们一眼,同老爷子抱怨,“这些小子,平日在家养的太好了,出门之后连取个火都不会,再不好好练练,将来怕是连只兔子都能把他们登个倒仰儿。”
小子们本来要反驳,但想起这两日两夜的狼狈,他们又都老实下来,抓紧吃喝,积攒体力,生怕疯爷下一刻就要拎着他们又出门了。
果然疯爷吃饱喝足,又扔出一句,“后日再出门,给你们一日歇息。学到的本事别忘了,没有长进就白吃苦了。”
林保兄弟都是长松一口气,幸好还有一日的喘息空闲。
吃了饭,他们二话不说,赶紧都跑回去睡觉了。
冯氏方才怕吓到大莲,没有让她去堂屋,这会儿她接了林保进屋,就赶紧拉了他检查,果然背上的伤口就瞒不住了。
她抹着眼泪抱怨,“你说你,好好的稻子不种,跑去学什么本事,万一伤的严重,我和果冻儿怎么办?好好的家业,你老老实实就能等着享福,怎么就要去拼命?”
林保正弯腰偷偷摸摸熟睡儿子的头,听得这话就皱眉道,“长辈们闯下的家业,本来就不容易,我若是没有几分本事,怎么能守得住?再说,我是兄长,要护着兄弟和妹妹们,有事时候难道要缩在家里,那成什么样子?”
大莲也知道方才的话不好听,咬了嘴唇,不敢再说,赶紧取了炉子上的热水,给林保泡脚。
结果不等洗完,林保就睡了过去,呼噜声震天,显见是累的厉害了。
娇娇带着丫鬟拾掇干净灶间和堂屋,刚要回屋去睡觉,就见林园站在东厢房外张望,她就悄悄上前拍了他的肩膀,惊得林园回身就是一拳头,娇娇一闪身躲开了,轻声道,“哥,是我啊!”
林园这会儿也看清了,赶紧问妹妹,“没吓到吧,我还以为是狼…呃,不是,我是吓了一跳。”
娇娇扯了他到廊檐下避风处,低声问道,“你要找大哥啊,大哥睡下了。”
林园低头,神色里很是愧疚,应道,“今早,我拖了哥哥们的后腿,是大哥救我,伤了后背。我怕…”
“没事,不怕,我已经替大哥上药了,保管过三五日,伤口就好了。”
娇娇赶紧安慰要哭出声的哥哥,林佳林园这对双胞胎是家里小子中年纪最小的,前边有十个哥哥,他们从来都是大树下边好乘凉,说不得也是最弱。无论是心性,还是本事。
如今跟着疯爷去训练,怕是最难适应的就是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