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礼躲不过,也觉得老娘当日是错的厉害,指望老爹劝老娘几句,于是就把老娘错以为蛮人杀来,信口指了老宅做挡箭牌的事说了。
林大河恨得咬牙,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
家里遭遇战火,他作为儿子不吃不喝,急急赶回来。就是抱了同家人同甘共苦,福祸与共的想法。
没想到他的结发妻子却随时想要逃走,甚至危险当头,还拿了他的爹娘兄弟乡亲们做挡祸的盾牌,祸水东引!
林礼没想到老爹会这么生气,很是后悔说了当日之事,赶紧劝道,“爹,你别生气,家里人都没把娘的错话当回事…”
“礼哥儿,”林大河抓了儿子的肩膀,站稳身子,待得眼前昏黑过去,这才冷声说道,“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娘犯错,家里人不计较,是不想我们父子跟着没脸,也是家里人想要和睦过日子。但我们父子却不能把家里人的容忍当做应当应分,闲暇时候你好好想想,并且以后要加倍孝顺爷爷奶奶,加倍照顾家里人。就算是替你娘弥补一些,懂吗?”
林礼被老爹几句话说的心里有些异样,神色里添了三分愧色,赶紧应道,“我懂,爹,以后我也会多劝我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燕若是能改,早就改了,何苦等到今日还这般。
林大河心里叹气,却不好打击儿子,于是就道,“走吧,以后再说。”
父子俩再也没有说话,待得进了大院儿,冯氏已经快手快脚的端了面碗出来,招呼道,“他三叔,屋里也没什么木器了,你就在石磨上吃一口吧,正好外边日头好,风也不凉。”
“好,多谢大嫂。”
林大河接了面碗,惹得冯氏笑着摆手,“一家人,客气什么。”
娇娇随后端了一盘肉肠和一盘凉拌小菜出来,也笑嘻嘻放在石磨上。
“三叔,尝尝我的手艺。”
“这丫头就会邀功,明明都是家里做的,怎么就成了你的手艺?”
冯氏敲了闺女一记,嗔怪瞪她,“你三叔这次回来的急,肯定没给你带好东西,你溜须拍马也没用。”
不想,林大河听了这话,却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笑道,“大嫂可是说错了,什么时候,我也不能忘了咱家宝贝疙瘩的礼物啊。”
说着话,他把荷包塞到娇娇手里,“娇娇,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娇娇欢喜的眉开眼笑,随手打开荷包,露出一对儿羊脂白玉雕刻的金鱼,都是大大的尾巴,鼓鼓的眼睛难得是红色,当真是惟妙惟肖,美丽又精致。
娇娇爱的不成,握在手里,一迭声的嚷着,“谢三叔,三叔最好了!我正好拿来压裙角,真是好看!”
冯氏看的眼热,这样成双成对的玉佩不多,特别还是这等精致的,她就笑着哄闺女,“娇娇啊,这样的好东西,拿来压裙角太可惜了,不如娘给你放着,等你成亲的时候做嫁妆,好不好?”
“不好,好东西进了娘的手里,就是进了老虎嘴,才不会给我呢。再说了,哥哥们以后会给我置办更好的嫁妆,这个我先要戴几日。”
娇娇拿了玉佩,提起裙子就往屋里跑,惹得冯氏羞恼的追过去,“你个死丫头,娘是为你好,赶紧给我帮你留着…”
“不给,不给!”娇娇小鹿一样跑的飞快,末了开始又搬救兵,“爷爷,奶奶,救命啊,我娘又抢我好东西了!”
原本因为搬空了东西,有些冷肃的院子,就这般因为母女俩的争夺战,立刻变得喧闹起来。
嗔怪喝骂的老娘,撒娇淘气的闺女,护着孙女的老爷子老太太,跟着劝慰却实际偏帮妹妹的小子们…
林大河笑着大口吃着面条,一路的辛苦,还有方才的气恼,就在这样的喧闹里消失不见了。
回家了啊,不论是危险,还是贫苦富贵,这里都是最让他安心,也最是温暖之处…
再说京都永隆,大越最繁华之地,并没有因为蛮人犯关而有什么影响。
顶多是朝臣们赶去皇宫的脚急了一些,茶馆酒楼的议论声多了几句。
毕竟这里是大越的中心之地,大越就是豁出一切的财力物力人力,也不会让蛮人杀到,否则对于大越,对于所有朝臣,所有百姓来说,都是足以记载千年的耻辱。
所以,富贵闲人们照旧喝茶遛鸟,赏花赏景,聚会品酒,百姓们也忙着生计,收粮食,收秋菜,忙的不亦乐乎。
但对于有些人来讲,却没这么轻松了。
京都外钱员外的小院子里,林仁和林义从外边回来,跑的是满头大汗,几乎是一进门就抓了钱员外的手臂,嚷道,“钱伯,最近你们主子没来,是不是因为蛮人犯关,要起战事了?”
“是啊,钱伯,你快跟我们说真话!”
钱伯正同蒋师傅喝茶说闲话儿,听得这话,眼珠儿转了转,就干笑道,“你们也听说了,是有这么个事儿。但犯关的蛮人不多,我们主子带兵出征了。你们别担心,肯定没事,不会让蛮人打进含山关的…”
“钱伯,我们家就在含山关里,您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万一…万一蛮人进关了,我们还在这里享福,家里却遭殃了。”
“不行,咱们要回去!回去保护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