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草原大旱,枯草连绵,牛羊遭损很多,蛮人许是觉得过冬艰难,才动了犯边劫掠的心思。但不是整个草原,只有七个大部落,合计五万骑兵。含山关城高河深,抵抗不难,就怕蛮人有什么变数。总之,你同家里商量,多做准备,实在不成就南迁。战事起来,总有一月间隙。我怕是要带兵出征,你…”
夜岚用力抱紧了娇娇,压着嗓子嘱咐道,“你一定照顾好自己,三日后我怕忙起来,没有多少空闲进来。”
“放心!你也要好好的。”娇娇拍了拍他的后背,忍着满心的担忧不舍,到底没有说出一个字阻拦。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太久,要报仇,就要权势滔天,而建功立业的最快最好途径,非战功莫属。
“赶紧去忙吧,我也出去找爷爷商量一下。”
“好。”
两人互相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林老爷子吃过午饭,一般时候都要午睡半个时辰,但马上就要秋日了,他惦记田里的稻子,只要有空闲就要去转转,生怕村人看管不精心,被山上下来的野兽祸害了庄稼。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前年家里借口孩子们要练习骑马,在村子东南山脚下,极偏僻的地方建了一个大院子,院里盖了一座三间小草房,其余靠着外墙建了一溜马棚做样子,其余都是玉米地。
四周的院墙建得足有两人高,彻底挡住了外边探视的目光,但却挡不住普照的阳光,这里就成了最好的秘密种植基地。
最近,玉米的叶子有变黄的趋势,林保说这是要成熟了。他带了亲信的小厮,日夜住在这里,就怕被人无意闯入。
林护几个兄弟,也借口贪玩骑马,轮流过来跟着守夜。
但最是勤快进出的,还是胡天明。许是担心林保兄弟武力不足,万一遇到歹人,无力抵抗,他一整日里几乎大半功夫都在这里。
林老爷子转悠到马场门前的时候,见胡天明从大树上跳下来,还吓了一跳,末了笑道,“天明啊,你也别太累了。这里有林保几个,不会出问题。你这么日夜守着,太熬心血了。”
说着话儿,老爷子伸手替他摘了衣服上的树叶,嘱咐道,“晚上回家吃饭,吃饱些,再好好睡一觉,缓缓乏儿。”
“是,老太爷。”
胡天明笑着应了,眼角眉间都是暖意。他刚要过去帮忙开门,娇娇却是追了过来。
“爷爷,爷爷!”
“呦,这懒丫头怎么过来了?”
老爷子见到孙女就欢喜,笑着迎上去,问道,“早说你过来,爷爷等你一起,你跑得这么急做什么?”
娇娇倒是不累,但想起事情紧急,这里有没有外人,就低声道,“爷爷,我得到消息,含山关外的蛮人有动静,怕是要犯边。人数还不少,到时候咱们这里肯定要受影响,是不是该早做准备?”
“什么?”老爷子惊得立刻瞪了眼睛,“你在哪里听到的消息?”
问完这句,老爷子突然想起了夜岚,又赶紧改口,“可知道多少蛮人犯边?”
“据说是七个部落,五万人。但不会立刻动作,还能撑一些时日。”
娇娇仔仔细细应了,末了问道,“爷爷,咱们家里是不是南迁…”
不想老爷子立刻开口打断这话,沉声道,“不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搬家躲避。这里是咱们林家的根,也是许多乡亲的根。就好比大树,叶茂根深,一旦挪移,不死也大伤元气。挪移的次数多了,就再难活命。”
娇娇心里偷偷叹气,她其实也猜到了,林家的家训从来没有逃避一说,遇事迎难而上,才是林家的一贯做法。
这次,怕是也一样。
倒是胡天明插话道,“老太爷,凡事先谋败再谋胜。还是先把最坏打算做好了,才心里有底。不如先想个对策,准备粮食和退路,然后再张罗旁事。”
老爷子正有些后悔方才同孙女说话太硬,但他也不准备撤回。林家的儿孙,别的不成,骨头必须硬。遇事就逃跑,养成了软弱胆怯的性子,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正好胡天明开口,他就借坡下驴,应道,“好,这事暂时先不要多说。明日开始,借口秋收之后家里要办流水宴,先准备足够几千人吃上三五日的干粮,各色用物,能被都多备一些,特别是伤药之类。”
娇娇原本也没生气,点头应道,“东西只管准备,我有地方能放下这些东西,取用方便,不怕腐坏。咱们这里离含山关这么近,若是战事起,很快就能听到消息,到时候有机会,咱们还要多备一些弓箭和长刀长枪。”
“兵器不好办,到时候再说,先准备容易的。”
老少三人商量许久,细节都说的明白,这才散去。
第二日一早,林家村家家户户就接了消息,老爷子在秋收之后要摆流水席,准备提前蒸些干粮出来,想请大伙儿搭把手儿。
老爷子为人豪爽,出手大方,村里老少也都习惯了,自然没有怀疑。
左右这时候家里也没什么大活计,男人们去田里走动,女人们就到林家大院儿领面粉。
原本她们以为,一家一二十斤面粉就成了。没想到,林家发了每人两袋子,合计足有一百多斤。这若是都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