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身边的大莲更是欢喜,手里惦着蹬玩耍的胖儿子,只觉儿子的“前途”一片大好。
娇娇是个有本事的,既然对哥哥们都如此面面俱到,更不会忽视亏待她怀里这个小侄儿了…
小子们欢叫着把妹妹抬了起来,满屋子绕圈,惹得娇娇抱了哥哥们的头,又笑又尖叫。
屋子里一时闹得差点儿翻了天,惹得院子里守着的丫鬟和小厮们都是偷偷往屋里瞄,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家里老两口和林大海等兄弟妯娌,本来也担心小子们撒出去,会吃苦受欺负。
但今日眼见娇娇准备的如此周全,他们悬起的心也就放下一大半了。
说起来,这是家里日子好了,又有娇娇在后边支应,若是家里还像当初那样一穷二白,小子们要出门闯荡,不也得硬着心肠,忍着担心。
如今,家里不缺银子,行李又准备如此齐全,若是小子们在外边还是被欺负,那就当真是能力不足。
这一次出行之后,绝了闯荡的心思,在家成亲生子,种田养家,平平安安度日,也未尝不是好事。
就这般,第二日一早,林平就背了大包,跟着刘师傅离开了林家村。
他们走时,天色刚刚透亮儿,除了村头趴着的老狗,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娇娇还在睡梦里,待得醒来发现哥哥走了,她也舍不得,但又怕爷爷奶奶和爹娘不好受,只能打点气精神,插科打诨,撒娇卖萌,哄了长辈们见了笑脸。
其余林仁林义,林华和林安,虽然还没有踏上旅程,但私底下都在不停的忙碌,做着准备。
整个老宅大院儿,免不得一直沉浸在离别的不舍之中。
就这般,二月二吃了猪头肉,啃过了猪手,很快就溜到了三月。
田间地头的残雪早就融化干净了,露出了黑黝黝的土地,枯黄里泛着浅绿的壕沟,慢慢退去灰黄的山林。偶尔有早归的鸟雀欢叫着,低低飞过,一切都在慢慢复苏,迎接春的来临。
若是往日,这个时候,田里怕是早就人来人往了。但这几日却是安静,各个村子难得偷了懒儿。
因为…孩子们要进城县考了!
林家村里一口气就送了七个小子,林家大院的林护、林礼、林安和林贵,村里的是林富、林威和林德。
赵家屯只有赵三生,但赵三爷同村里的里正和族老都来了。特别是赵三爷,当初可是他把狗子的名额给了赵三生,这孩子也争气,如今不但要县考,还被周山长预定带回书院去继续读书。虽然所有读书费用,都是林家供给,就是涂氏都要跟着去兴州。但赵三生只要姓赵一日,就是赵氏族人。
他出息人了,光耀的是赵氏的门楣。
所以,赵家屯待赵三生是分外的爱护。即便他们母子俩很少回屯里去住,他家的破院子,也被修葺一新,都是族人们动手出力。
众人虽然不知道亡羊补牢的典故,却是在弥补当初对他们母子的忽视。
赵三生也领情,待赵三爷和村里人很是恭敬有礼。
小王庄那边参加县考的是王合,一个贪吃的小胖子,但写算却都好,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在师兄弟里也很有人缘儿。他家中兄弟姐妹很多,父母原本待他没那么偏爱,但偏偏这个傻儿子就出息人了,如今也要考童生了。家里恨不得激动的几日几夜没睡觉,一早就送了儿子来汇合。
王合打着哈欠,见了赵三生等伙伴,还抱怨着,“我娘说吃太饱,怕我考试的时候去茅厕,早饭只给我吃了两个肉包子。”
这话听得赵三生几个都是笑起来,他们虽然心里有数,自觉考童生不难,但免不得都有些紧张,而王合居然还在纠结早饭少吃了肉包子。不得不说,他真是体胖“心宽”。
林护塞给王合一个油纸包,里面包了几块褐色的巧克力,嘱咐道,“这是娇娇给准备的,肚子饿或者困倦了,记得吃一块应急,据说脑子也会变灵光。”
“啊,还有这个好东西,我先尝一块!”
王合说着话就要往嘴里塞一块,被林护几个赶紧抢了下来。这么一闹,师兄弟们倒去了几分紧张。
很快,三里河的单通也带了父母和村人赶来了。
小子们去给姚先生父子和周山长行了礼,认真听了几句吩咐。姚先生父子虽然被赦免了苦工,但身份特殊,不好在人前露面,周山长更是如此,怕是外人误会京华堂的小子们都是沾了他的光儿才被录取。
小子们跪地,郑重谢了三位老先生这些时日的教导,然后就被送上了马车。其余众人里,年长的坐车,年轻力壮的走路。七辆马车,百十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出发了。
县考的考场设在县学之内,这会儿别说门口,就是整条街路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虽然童生是功名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也是科考仕途这条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但是没有这一步,就不能有之后的所有步。
所以,县城内外的十几个私塾,都有孩子报考,听说加一起足有七八十个孩子。
这还是在学风不盛的北地,若是南边那几个州府,崇尚诗书传家,怕是人数还要翻几倍。
好在,童生试也是最简单考试。谁也没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