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眼见林大河眼睛都红了,显见不是说假话,她吓得缩了脖子,还要使眼色给儿子帮忙求情,但是三个儿子已经跪在老爷子跟前,垂着头,谁也不肯看她。
亲生的儿子尚且如此,她还能指望什么?
王燕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胆气,甩开冯氏和周心秀的搀扶,高声道,“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家,为了儿子!你们都装好人,就我是坏人啊!”
说完,她就哭着跑了出去。
屋里一时间,很是有些尴尬。董氏一直没有吭声,这会儿叹了气,低声道,“造孽啊,都说什么好事不能落在
一家,这话不假。”
林大海兄弟四个,也娶媳妇四个,冯氏嘴硬心软,刘氏聪明稳重,周心秀温柔贤淑,只有这个王燕…
老爷子干咳两声,伸手扶了林仁兄弟三个,又帮他们拍去膝盖的灰尘,低声安慰道,“你们不必多心,你们爹娘行事好或者不好,都同你们没干系。你们还是林家的子孙,照常学本事,照常读书,有任何难处,一定跟家里说。”
林仁兄弟三个点头,忍着红透的眼圈儿退了下去。冯氏心软,摸摸仁哥儿义哥儿的头,又搂了林礼笑道,“大娘明早给你蒸蛋羹吃啊,只给你吃,不给你妹妹。”
娇娇立刻配合的嚷了起来,“娘,你偏心,怎么不给我吃?”
冯氏瞪了她一眼,嗔怪道,“谁让你偷懒!礼哥儿先前帮我抄了那么多礼单,倒是你跑的不见影子。”
娇娇理亏的吐吐舌头,末了可怜兮兮望向哥哥,果然林礼立刻小声应道,“妹妹别恼,我分你一半。”
“这还差不多,礼哥最好了。”
“咳咳,这么说,我们几个哥哥就不好了,只有礼哥好?”
林荣几个也是凑趣,一脸心痛委屈的望着妹妹,惹得娇娇赶紧求饶,“都好,都好。”
老少众人忍不住被几个孩子逗得笑起来,方才的尴尬,自然也就一扫而空。
老爷子点了一锅儿烟丝,吧嗒了两口,吩咐娇娇,“把钱匣子拿出来。”
娇娇赶紧一侧身,把存在空间里的钱箱取出来,放到桌子上。
董氏那里也有个钱箱,但装的多是碎银,加一起不过二三百两,备着平日家里开销。
但这一年,各个铺子的进项,还有林大河在府城送回的银票,都由娇娇保管。相对于家里,还是娇娇的神秘空间更安全。毕竟,没有一个贼人进得去,取用也方便。
屋里有一个算一个,连刘师傅、蒋师傅,还有安静守在门口的胡天明,都对娇娇随手取出东西,毫不惊讶,也视而不见。
他们在林家日久,很多时候,想瞒也瞒不住,不如就这么顺其自然的接受。林家不防备他们,是对他们的信任,而他们的沉默,就是对这份信任的回报…
老爷子从脖子上摘了一把小巧的钥匙,亲手开了箱子,取了一叠银票,又道,“若是没有方才那件事,我原本也同娇娇商量过了,打算给你们每家分笔银子,随你们安排怎么花用。家里日子好过了,没道理你们还紧巴巴度日。
今年家里进项多,但开销也大,账册在你娘那里,你们谁想看就随便看。这些银票,你们每家一千两。平哥儿几个要出门闯荡,或者自己挑头儿做事,都同当初华哥儿一样,一人五百两,绝不厚此薄彼。
一家人,贫苦时候,日子尚且和乐。没道理,如今富庶了,反倒生了怨怼。你们各自时常警醒,兄弟一定要齐心。将来时机到了,我自会做主给你们分家另过。”
“不,爹,我们不分家。”
林大河第一个跪倒反对,王燕闹了一通,到底为家里划了一道裂痕。
林大海和林大江、林大山也是赶紧跪倒,“爹,我们兄弟一定齐心,绝对不争吵,不分家。”
老爷子叹气,摆手示意他们起来,“我一直圈着你们和保哥儿他们兄弟住在一起,就是怕分开生疏,血脉兄弟存了罅隙,被外人抓到,兴许就是祸端。但树大分支,也总有分开的一日,谁也不能强求,顺其自然吧。”
林大河还要说话,老爷子却把银票塞到了他手里,“好了,这事是以后要考量的,如今咱们一家人还要齐心过日子。这银票,你们分分。我再问问几个小子,都是什么打算。趁着今日都安排明白了,也省得我糊里糊涂耽误了小子们。”
林大河无法,简单数了一下,把银票分给了兄弟。
林家一向是男人做主,女人管钱。林大海几个得了银子,转手都给了媳妇儿。只有林大河把银票塞进了袖袋,越发显得他可怜。
老爷子看在眼里,也是心疼儿子,就道,“华哥儿想去府城,就把县城的生意安排明白。以后…护哥儿抽空儿去打理账目,记得也带礼哥儿和安哥儿他们几个小的去转转。家里以后不缺你们做生意,但你们总要知道家里的银子是怎么赚来的,多见见世面,和人打交道,对你们都有好处。”
林护几个哪里敢反对啊,赶紧躬身应下。
老爷子这才转向仁哥儿和义哥儿两个,“你们呢,有什么打算,和爷爷说说。”
林仁林义齐齐望向蒋师傅,一直沉默的蒋师傅,这会儿开了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