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还是敲门了。
“进。”
冰冰凉的声音。
央卓的心悬在了胸口上,她忐忑的看向阮秋,怔住了。
阮总这不知道是又从哪儿学来的新鲜事物。
明明半小时前,她还在雷厉风行的训斥公关部的经理思想老套,不会搞热点,搞宣传,下个季度再这样,干脆收拾东西回家。
可现在,俨然是另一种状态。
厚重的檀木办工作上,摆着一个白色的碟盘,里面有无数细小散落的小钢珠。
阮秋左手拿着一个筷子,她正费力的夹着钢柱,额头都是汗,唇也紧紧的抿着,仿佛很较劲儿一样。她的右手时不时的抬起,按着左胳膊上方,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央卓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在干什么?
看见是央卓,阮秋也没搭理她,一直把面前散落的二十个钢柱全部都加进了盒子里,她才舒了一口气。
简直比跑了八百米还累。
阮秋擦了擦额头的汗,如墨的眸子盯着央卓:“干什么?”
央卓回神,“阮阮,你之前让我盯着穆总那边。”
阮秋活动着酸楚的左臂,心情还不错,万事开头难,今天她虽然笨拙,但是假以时日,以她的聪明,肯定很快就会让左手如右手一样矫健了。
呵呵。
到时候,她要让那个苏大瞎子好好看看她有多英勇多神武。
“然后呢?”
阮秋盯着央卓,央卓轻轻的:“情报部的人说她最近似乎跟素……素心吵了很多次,最近,素心已经从阮氏搬出去了,只是偶尔的过去。”
这可让阮秋震惊不小,“你说素心阿姨离开我妈了?”
真的么?
央卓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不时刻在身边,她回了素家。”
素心的背影很复杂,她的长辈从官从商的都有,别看她性格清冷低调,但谁都不敢惹她。
小时候,阮秋不明白,怎么妈妈就能那么迎风破浪的渡过这么多难关,大了之后,她才明白,素心在其中至关重要。其实以她的能力,如果真的要在阮氏,做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肯定没问题,甚至是总集团的副总都可以,但是素心对于这些仿佛都不放在心上,这么多年,她一直跟在穆娜身边,无名无分无位。
阮秋自己出来之后,曾经问过素心:“阿姨,你到底要什么?”
她们明明知道穆娜的心如铁,怎么都不会改变。
素心只是淡淡的笑,不回答不辩驳。
这一守,就是二十多年。
而如今,这样一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跟妈妈闹的僵成这个样子?
阮秋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要去总公司看一看,披上外套,准备离开前,阮秋对着央卓挥了挥手:“来。”
央卓走了过去。
阮秋勾着唇,指着桌上的散珠:“你来试试。”
央卓:……
阮总这到底是怎么了?
以央卓的性格,本该拒绝的,可想想上一个月的工资,她为富贵折腰了。
阮秋在旁边很放松,“你不用紧张,一个人习惯了右手,左手自然不好用,我也练习了好几次了,才做到今天这样。”
言外之意,你这种二愣子不用跟我比。
央卓点了点头:“我可能用不好,就随便试一试吧。”
说着,她脱掉外套,胳膊前后晃了晃热身,无比认真,就差压腿下腰了。
阮秋:……
这叫随便试一试?
这个胜负欲爆棚的二愣子。
央卓活动好了胳膊,放松了筋骨,她拿起了筷子。
从小,央卓就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如果算智商的话,她比阮秋落下的不是一点半点,像是阮秋这样的天才少女,她一直是仰慕的。
用左手拿起筷子,央卓小心翼翼的去夹钢柱,此时此刻,她已经把外面的一切都屏蔽了,眼前就只有这散落的钢珠。
凝心,聚气。
央卓的鼻尖隐隐有汗渗出,她的速度明显要比阮秋快很多,而且很准,夹住了迅速的放到一边。
阮秋也没了最初的悠闲,她看着看着表情开始结冰。
一直到最后一颗钢柱落地,央卓放下了筷子,转身看着阮秋:“报告阮总,完成任务。”
阮秋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什么言语形容了,她盯着央卓看了一会儿,“我这儿是不是容不下你了?”
央卓:……
空气有了片刻的凝固。
央卓一下子站直了身子,“阮总,我主动坦白,我刚才作弊了,以我真实的能力,我一个都夹不住的。”
阮秋点了点头,一本正经:“我想也是如此。”她把外套披在身上:“走吧。”
……
外面的风有些冷,阮秋把衣服披好,她对着身后还在忐忑不安的央卓笑了笑:“你看我这衣服好看么?”
这外套并不是阮秋的风格,很素雅,精工裁剪,很显身形,乳白色很干净。
央卓这把可学老实了,“漂亮,跟你很般配。”
阮秋有点不好意思,她低着头踢了一脚小石子:“这是我夫人早上给我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