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一定不把你推开。
阮秋说的正式,含笑的眼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如墨的长发之下,那绑着绷带的样子太过禁欲。
空气安静的像是能够听见人的心跳,楚青看着阮秋,心滚烫无比,她想说什么,却又生生的咽回去,猛地偏开头,楚青有些慌乱:“我……我去拿你的药,央卓来了。”
她真的不敢再看阮秋一眼,就怕好不容易筑牢的心防就此崩塌。
阮秋笑吟吟的看着一向淡定的楚医生面红耳赤的逃开,门外,等候已久的央卓站在那不敢进来。
阮秋扯了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淡淡的:“进来吧。”
央卓走了进来,她看了看阮秋的胳膊,唇翕动。
“滴答”、“滴答”钟表的声响在响动,俩人都没有说话,阮秋抬起了头,她的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央卓看,视线像是刀子一样在她身上划过,不留一点情面。
央卓低着头,雕像般动也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秋冷冰冰的:“我没想到相依为命这么久,你还是会选择站在我妈那一边。”
这事儿,她知道央卓早就知道了。
俩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虽然央卓一早是穆娜带到她身边的,但是阮秋难免还抱着一丝期盼。
央卓低着头有些木讷:“你知道的……我一辈子不会背叛她。”
“哦?”阮秋皮笑肉不笑:“所以你就选择背叛我?”
央卓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她抬头看着阮秋,想要去解释,可纠结挣扎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阮秋懒洋洋的往后靠了靠,“央卓,我说过,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不是保镖、司机亦或是助理,更像是我的姐姐。”
央卓的眼圈发红。
阮秋看着她的眼睛极具穿透力,“感情这种东西,谁都说不清,虽然……我很惊讶,但既然是你想的,我不会说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
央卓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阮秋凝视她:“素心阿姨在我妈身边守了十几年也没让她有丝毫的动摇,她每天想的就只有我死去的爸爸,就只是怨恨与不甘,她没有心的。”
央卓咬了咬唇,她看着阮秋:“不是的,她……穆总不是那样的。”
她还记得。
当年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在她弱小惶恐的时候,是谁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给了她这一切,为她构起一片天,一路呵护着她,送她去读书让她学功夫,保她这一世衣食无忧。
阮秋深深的盯着央卓看了半响,心灰意冷的挥了挥手:“算了,一个两个的不管年轻的年老的争着抢着想当我后妈,简直是审美畸形,执迷不悔。”
这话说的悲切,央卓摇了摇头,认真的说:“这一辈子,只要能陪在穆总身边就是我莫大的荣幸。”她说完这话,自己也觉得气氛不对,央卓嗫嚅着:“你的胳膊……阮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这几天一直在痛苦的纠结着。
她没有敢背叛穆娜的心,却更不想阮秋受到伤害。
从小到大,没谁比她更懂得阮阮有多么的不容易。
阮秋眼里浮起一丝冰冷,她自然是知道。也不知道她妈从哪儿安排了这么一个人过来,一点都不专业,刚开始假模假样的拿着刀挥舞了几下,后来被她一脚踹翻急了眼,上来就进攻她的右半身,明显是知道她曾经右臂受过伤。
央卓呆呆的看着阮秋的胳膊,眼里情绪复杂。
到底是心软,阮秋挑眉:“现在知道心疼了?算了,你也别做这个可怜的模样,下不为例。”
央卓一听她这么说更是难受,缓缓的低下了头:“阮阮,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右手……以后,你可怎么办?”她的眼里有泪光闪烁:“要不要想想别的办法?”
阮秋:……
我…………
这话刚说完,楚青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看了看阮秋又看了看央卓,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央卓摇了摇头,同情又怜悯的看了阮秋一眼:“我先去开车,在外面等你们。”
因为父亲的车祸,阮秋这些年对于车都有心结,从未再过一次,所以出行多是依靠央卓。
阮秋脸色铁青,内心把央卓撕成了一百八十块。
楚青走了过去,担忧的摸了摸她的胳膊:“还疼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楚青刚洗过手,冰冰凉,乍一碰到阮秋的胳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敏感的抖了抖看着楚青,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央卓那个混蛋的话。
——要不要想想别的办法?
阮总是什么人?
某些想法在脑海里电闪雷光般的飞速划过。
她虚弱的蹙了蹙眉,头偏在了楚青的肩膀上,“是不是……麻醉的劲儿没有过?我怎么浑身这么没有力气?”
楚青的身子一僵,那淡淡的梨花香飘入鼻中,像是什么东西勾入了心扉,她强制压抑着:“可能是,回家吧,今天早点休息。”
阮秋点了点头,她跳下床想要往外走,冷不丁的,脚下无力,软绵的差点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