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瑕没等着医生说完,就打断他的话问抢救室在哪儿,得到答案后她拔腿就朝着抢救室的方向跑去。
一楼的电梯口满是人,路瑕直接绕过去,爬楼梯,抢救室是在五楼。她连口气也没歇,像是不知疲惫一样,跑到了抢救室门口。
上面还亮着红灯——手术中。
眼眶虽然通红,但她没有哭,目光直直的望着手术门。因为一路奔跑的缘故,她心跳狂跳,嘴里更是不停的喘着粗气,喉间干涩的发痒。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心脏像是压了千斤顶一样,压的喘不过气来。
垂在一侧的手,还在发抖,望着几米外的手术门。她更是荒唐的想,这一定是在做梦,不是真的,她的晚饭还没跟他们一起吃呢。
怎么可能会?怎么可能会?
双唇发颤,她几乎是夹着哭音,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饭还没吃呢?你不饿嘛?”
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她似乎看到弈朝对着她宠溺的笑,哭着说到:“爸,我都哭成这样了,你不来哄哄我吗?”
这次是真哭,不是装的,不是装的。
薄然走上前,看着面前哭成泪花的人,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把人抱住。
薄然的肩膀没一会儿,全湿了。
然后路瑕又把头移到另一边,接着哭,她哭的时候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那种很小很小的抽泣,恍若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的呜咽声。
哭声不大,却哭的人心里发酸。
好半天后,薄然听到路瑕轻轻的问道:“我妈妈,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薄然轻嗯了一声,手摸着她的头,安抚道:“不会有事的。”
空气再次陷入凝滞,抢救室前的楼道有些阴寒,路瑕心底寒意越盛,她抱着薄然的手紧了紧。
直到一声铃声,打破了空气的凝滞。
路瑕接通了电话,没有说话,格外安静的听着对方在说,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突然从薄然怀里挣脱出来,后背抵着冰冷刺骨的墙壁,声音低沉的说道:“什么?”
“经过我们的初步侦察,我们怀疑弈衍先生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对方话突然顿了下,犹豫了片刻,他又说道:“货车司机酒醉,我们在查他银行流水的时候,发现他曾在半个月前收到一笔三十万的转账。”
“转账人是弈衍。”
电话挂断后,路瑕蹲坐在地上,脑海里一直徘徊着警察的那句话,“转账人是弈衍。”
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她隐隐感觉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弈衍他这人是人渣没人性的,但她还是不太相信这是弈衍所为。
“地上凉,先起来吧。”薄然把人拉到一侧的座椅上,她突然问道:“怎么了?”
“刚刚警察给我打电话,说我爸妈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路瑕面无表情,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薄然心底涌起淡淡的酸涩,她把路瑕的一只手握住。
路瑕的手凉冰冰的,手心里还有些湿。
“还说,撞我爸妈的那车司机醉酒驾驶,他曾在一个月前收到过弈衍的一笔三十万转账。”
薄然:“那你打算怎么办?”
路瑕抬起头,面目凶狠的看着手术室的门,低哑阴沉的说道:“杀人偿命,我要他们死,一个都不放过。哪怕那个人是弈衍!”
说完这话,她突然站起身,脚步刚往前迈了一步,手腕突然薄然握住。
薄然声音淡淡的,在这阴冷的楼道里,却显得有些温柔。她静静的抬起头,一双眼眸漆黑晶亮,似乎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般。
“坐下!”她看着路瑕,轻轻的说道。
路瑕没动,也没说话,看着薄然的那双眼神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
薄然手上用力,硬是把她按在座椅上。她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路瑕,突然出声说道:“你要做什么事,等你妈妈从抢救室里出来再说。”
她语气不重,音调也是很轻很轻的,却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心。
路瑕听进去了,她低垂着头没说话,望着抢救室上的红灯发呆。
薄然转身走到窗前,拨通了一个电话,她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道:“我要你查几件事。第一弈沅她的户口有没有从弈家迁出,第二弈沅她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第三我要肇事司机所有的信息,第四弈家有没有什么人员变动,尤其是能接触到车库的人。”
“十二小时内,给我答案。”
“好!”对方知道这是个爽快的雇主,价格没问直接就应了下来。
距离车祸发生不到四小时,就爆出了弈衍给醉酒司机转账的记录,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这一步,背后没有推手,薄然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她重新走到路瑕的跟前,在她身边缓缓坐下,突然问道:“你说,到现在为止,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路瑕愣了一下,她不是听不出薄然这话的潜在意思,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她说道:“我???”
“在法律上,养女享有同亲生子女一样的继承权。”薄然摇头说道,又问道:“你觉得弈衍他聪明吗?”
路瑕摇摇头,“不聪明。”
“不聪明的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