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瑕没有动,就这样看着弈朝,声音暗哑道:“爸爸怎么没有问,我为什么打断他的腿?”
弈朝怔了一下,看到路瑕眼底的绝望,他敏锐的意识到不对劲,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路瑕沉默了片刻,突然把头转过去,过了好长一会儿,她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前天晚上,结束了学校的聚会后,我们有个小型的私人聚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路瑕出声打破了车内的凝滞,话再次顿住,差不多半分钟后,她才出声道:“我喝了杯加料的酒。”
弈朝面色一变,随即眼神冷了下来,他看着突然转过来的路瑕,听到她说道:“爸爸,猜一下是谁做的?”
弈朝没说话,心底隐隐有了个答案。
路瑕勾了下唇,冷冷一笑说道:“是弈衍干的。”
“这个畜生!”弈朝脸色铁青,猛地意识到什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路瑕,忙问道:“你有没有——”
话尚未说完,他停了下,亦或者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我中了药,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酒店的床上。”路瑕是典型的见什么人说什么,她甚至知道以什么姿势,什么语气去说,会让弈朝显得更为心疼。
弈朝怔了片刻,看到路瑕那张丧失生机的小脸,他心里有些酸胀酸胀的。
手摸了下路瑕的头发,声音暗哑道:“乖,这不是你的错。”他喉间也发涩,一度甚至说不出话来,缓了片刻,又问道:“你还记得对象是谁吗?”
“是谁有关系吗?”路瑕突然抬起头来,凝视着弈朝的双眼,“难道该关注的,不应该是那个给我下药的弈衍吗?”
路瑕定定的看着弈朝,但凡弈朝说出一个不字,她甚至都可以不认这个爸!
“爸是想问,那个人”弈朝深呼了一口,似乎有些艰难,“跟弈衍是不是一伙的?”
“不是。”路瑕垂着眼眸,淡淡的说道:“是个陌生人。”
弈朝看着这样的路瑕,心底隐隐有些抽疼,过了几分钟,他抬头看了眼司机,沉声说道:“去医院。”
车子又缓慢行驶了一段距离,路瑕的声音再次响起,似笑非笑的望着窗外,幽幽的说道:“这事弈沅,她也参与了进来。”
弈朝身体僵住,目光不可思议接着便是几分冷厉。
“爸,弈衍他是你儿子,留在这个家里我无话可说,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路瑕声音极其平淡,听在弈朝的耳里却心酸无比,她接着说道:“可是弈沅!”
路瑕话一顿,语气变得生硬而冷漠,“她算什么,又凭什么?”
“她不能再留在弈家,她在我就走,我跟她只能留一个!”
话说到这儿,路瑕没有看弈朝,冷声说道:“停车!”
车停在路边上,路瑕拉开车门,下车,看着面沉如水的弈朝,她说道:“弈沅什么时候离开,我什么回家。”
弈朝抬起头,看着车外站在阳光下的路瑕。
“爸,我等你给我回电话。”路瑕笑了一下,在阳光显得有些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弈朝一言未发的看着路瑕离去的背影,半晌后他才说了句,走吧。
再次回到医院,弈朝一脸冷漠的推开病房门,中途连个眼神都吝于给弈沅,走到病房前,他眼底凌厉的望着弈衍,质问道:“你对路瑕她做了什么?”
弈衍愣了一下,眼底划过慌乱。
弈朝冷笑了一声,哪能还没看出来,“畜生!我看你是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敢,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她是你妹妹!!”
听到后面,弈衍突然抬起头来,双眼赤红的吼道,“她不是我妹妹!这些年你也没怎么管过我,在你的心里,除了公司就是路瑕。她说什么,你都说好好好,我呢?我算什么,垃圾堆里送的吗?”
“啪”
弈朝甩了弈衍一巴掌,一旁的弈沅见状马上拉住弈朝,柔声说道:“爸,哥他说的胡话呢,您别生气。”
弈朝抬起头看向弈沅,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伸手一点点的推开弈沅的手,“我不是你爸,也当不起你爸,我女儿只有一个。”
然后他抬头又看了眼弈衍,目沉如铁,那双眼眸满是失望,良久后弈朝出声道:“垃圾还能再回收利用,你配不上垃圾堆。这些年我为什么这么纵容她,好,我今天就给你说个明白。”
“瑕瑕她当初被抱走的那个晚上,还不满两个月大,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半夜里你吵闹个不停,家庭医生正好休假,我只好和你妈妈抱着你去医院。”
“家里只有瑕瑕,和那个女人。”
“瑕瑕她十岁那年回家,当天晚上,你把狗放进了她的房间,可能你都自己不记得了,也可能你压根没在乎过,她看了一个多月的心理医生,这才再次进了弈家的大门。也是那个时候,我跟你妈,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她是我的女儿,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想着一定要好好宠着她,这样做有错吗?”弈朝眼角有些水光,“你看看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有个当哥哥的样子吗?”
“如果你执意不认她那个妹妹,我也没必要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