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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穿着飘垂如仙的广袖对襟素纱长裙,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背上,人便坐在水池边,伸了白白嫩嫩的脚放水里, 轻轻地踢水玩水。
她这是刚能化形不久, 就跟二年级的小娃娃刚学会骑自行车是一样的, 有瘾头在里面, 时不时就想玩玩,做梦都蹬腿, 因为新鲜。
大河蚌坐在池边玩了一阵水, 白细的小腿上溅满了水珠。明明是很无趣的事情,她却自己玩得很开心,完全不觉得没劲, 反而觉得能玩上一百年。
脚掌和小腿在水面上化过,溅起的水花让大河蚌欣喜又开心,这时耳朵里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隔了几堵墙,声音闷闷的。
有动静就闪人, 这似乎是很多动物的本能。大河蚌听到脚步声后, 摇身一闪,直接消失在水池边,转而池子里多出个白色的荷花瓣, 像小船一样轻轻飘在水面上。
井珩只是起夜, 并没有到客厅或者阳光房里来。
等他起夜结束再度睡下后, 大河蚌才又化形出来,坐在水池子边继续玩水。她还是能稍微记着点教训的,没再往井珩的卧室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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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珩还算安稳地睡了一夜,因为夜半的时候被下雨声吵醒过,其他倒是没什么。他早上起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从东边冒出尖来,照亮院子里的绿草地。
因为要赶着时间洗漱出门,去研究院吃早饭上班,井珩自然也没有分出多余的心思去看夜里的监控视频,也没这时间。
他本来就没放太多心思在这事上,买摄像头完全是因为昨晚听老单讲故事,听得有点上头。现在睡醒起来清醒了,自然又觉得鬼鬼神神那些事太过荒谬,根本不可能。
到研究院忙了半天,中午吃完饭稍作休息的时候,他才有那份闲心思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看。心里很平静,大致扫了昨天晚上的,一夜都很太平,没有出现异样。接着看上午半天的,也没有什么不寻常,和他想的一样。
他有些随意的,刚翻完上午的视频,王老教授的电话打了进来。
手指滑一下屏幕放到耳边,“王老师。”
王老教授不刻意严肃认真的时候,表情是笑的,声音也是。他在电话里温声说:“给你找了个特别靠谱的心理医生,业务能力很强,联系方式名片都发你手机上了,你看看今天是不是有空过去,直接跟她约就行。”
井珩很配合,“好的,谢谢您了。”
王老教授尾音长长,“不用啦,你能好好的就行了,我们好歹朋友一场,难得的忘年交。好了,不多说了,你先忙吧,我这就不打扰你了。”
井珩应一声,挂掉电话点进微信。
他按照王老教授给的联系方式,直接加上那个心理医生的微信,和她简单聊了两句,便约了晚上去她那里看看。
下午他去学校把课上了,傍晚在教室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在约定好的时间去了王老教授介绍的那个心理咨询室。
这个心理咨询室是个私人诊所,心理咨询师是个女医生,姓于。她客气地招呼井珩,让助理给他倒了杯水,又和他聊了两句王老教授。
井珩是来看病的,坐下后没多寒暄,便直奔主题,条理清晰地对于医生说:“快有大半个月了,一开始只是鬼压床,后来在睡着的时候摸到了人,然后出现幻听,最后是幻视。”
于医生难得见到一个比医生还积极的病人,她治疗过的病人不少,一般有心理精神疾病的人,多半都会排斥治疗,因为自卑等各种原因不愿意配合。
她看着井珩,“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种事井珩自己早想过,直接道:“除了项目上的压力有点大,没有其他的。”
为了节省时间,他不等于医生问,自己又说:“童年幸福,人生很顺,家庭和谐,没有悲惨的过去,从小抗压能力就很强,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工作和生活状态。”
于医生:“……”
这人是来看病的?
她清了清嗓子,保持从医者的淡定,“我知道了,那可不可以麻烦您具体说一说,你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井珩不做隐瞒,把自己的经历全部描述了一遍。他主要是想尽快把自己的精神状态稳定下来,虽然现在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但如果一直幻听幻视下去,哪天直接精神分裂了呢?
于医生听完了,若有所思,低头写写画画一阵,搁下笔抬起头看向井珩又问:“能聊一下您的生活吗?从小到大,随便说点。”
这没什么可随便说的,井珩直接道:“在学校学习,毕业后工作。”
于医生懵一下,“然后呢?”
井珩说话简单,“吃饭睡觉。”
于医生又懵了一下,“……没了?”
井珩:“没了。”
于医生:“……”
于医生还是坚持把他的大致情况都了解了一遍,虽然了解后发现他简直就简单到没什么可了解的,没故事也没过去,仿佛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和研究机器。
这种连七情六欲都好像完全没有的人,能得精神疾病,也真是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