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此刻不施粉黛的模样,狄伦不禁想起方才舞台上身姿柔美、熠熠发光的伴舞。
嗯,简直是两个人。
西岱兴奋地跳进车里,叽叽喳喳地讲后台的点滴,当场就把狄伦录的视频都导到手机上,准备回家就开始剪辑。
半小时后,货车在街边停住。
狄伦熄了发动机,瞄了一眼身边专注视频的女人,叹口气,倏然将车门锁了。
“怎么了?不下去吗?”
西岱终于从视频中回神。
“嗯。”他俯身过来,解开她的安全带,不由分说地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身上。
西岱扒着他的肩膀,身体慢慢地僵住。
“狄伦......”她面对男人狼一样的目光,莫名泛上不好的预感。
“西岱。”他将头深深埋入她的脖颈,汲取她身上香甜的气息,低喃,“现在能亲你吗?”
闻言,她的耳根倏地红起来。
西岱低低唔了声。
下一秒,细密的吻便从额头,眉心,鼻尖,一直落向柔软的唇瓣,然后长久地停在那里。
辗转,反复。
分开的简短间隙,他咬了下她耳朵,颇有些咬牙的意味:“还要我等多久,嗯?”
西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打了个激灵。
“我......”
两人在一起几个月了,她已经完全适应了狄伦这个男朋友。说实话,她有时候也想要粘着他,想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想要有更亲密的关系。
她没什么不情愿的。
只是......
“狄伦。”最后,她咬咬唇,退让,“能控制时间吗?二十分钟?RTD的死线就快到了,我等会儿还得编辑视频。”
男人眯眼望着娇小的女友,一时竟有些咬牙切齿。然而她的表情那般真挚认真,一时
间,他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西岱咬咬牙,正想说‘再加十分钟’,便听见了刺耳的手机铃声。
“喂?”
“西岱......”电话那头传来幸子萌萌的声音,“这个决定可能有些突然。我明天会和学长去马赛玩,然后我会从那里回东京。很抱歉,本来说要一起去很多地方,但我可能要食言了。”
西岱陡然愣住。
最近她忙着练舞,周末也和狄伦腻在一起,和幸子的联系少了些。她一直知道幸子快走了,可总是抽不出时间和她好好聚聚。
“我知道了......”西岱眼神失焦地挂掉电话。
他抱着她,还想同她温存会儿,却发现西岱捧着手机,脸色倏然黯淡,像个覆上灰尘的灯罩。
“怎么了?”
“幸子要回日本了。”她低低道,“她是我在巴黎最好的朋友。”
狄伦沉默少顷。
“我也经历过很多离别。”他顿了顿,“在这座城市里,每个人都要习惯于告别,要接受随时会剩下你一个人的现实。”
“我知道。”她轻轻道。“但总会有些难受。”
她出道太早,除了团员和同期练习生几乎不认识同龄人。由于争夺资源,团员间免不了勾心斗角,几乎没有推心置腹的人。可幸子却不一样。她们经常一起逛街,买菜,敷面膜,聊天解闷。幸子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可幸子搬走以后,怀特家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搂住狄伦的脖子,将头埋入他的颈间,闷闷道。
“就是有点难过。”
狄伦垂首不语。
片刻,他抬手,轻轻覆住她的后脑勺。
第二天,西岱亲自送幸子去了12区的里昂火车站。
列车在7:35出发。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碎花长裙,带着一只草帽。马修站在大后方,拉着她的两个大行李箱等待。
“以后来东京找我吧。”幸子两眼泪汪汪,“你可以住我家,然后我带你去最爱的明治神宫乘凉,再去对面的小餐馆吃拉面。”
“我太想念亚洲了!放心,我赚够钱了就来!”
西岱突然瞥见她身后的马修,悄悄问:“他怎么说?”
“他说明年想来日本交换。”幸子吐了吐舌头,“鬼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暂且相信他咯。”
“不管怎样
,一定要幸福。”
“你也是,一定要暴富!”
马修对咬耳朵的两个女生喊:“幸子,该走了!”
“啊,马上!”
检票的闸机开放,幸子同西岱最后相拥了片刻,随后摆摆手,踏着飞舞的裙摆同男友登上列车。7:35分整,列车发出嘶鸣。庞大的墨绿车身一节节启动,逐渐脱离视野,变成铁轨尽头的黑点。
原来再紧的拥抱,也无法令离别显得从容。
送别了朋友,西岱怅然若失地回到鸡飞狗跳的怀特家。
皮埃尔照样在和瑞秋吵架,他的姐姐坐在沙发上,耳朵里塞了两管子棉花,聚精会神地看她的iPad。腊肠狗还是趴在老位置睡觉。幸子的房间却变得空荡荡的。瑞秋说,下午就会有个蒙彼利埃的女生搬进来。
明明那么热闹,她却感受到了孤单。
新来的住户叫克里斯缇娜。她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