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你的流浪汉,还有那只三天两头往外跑的猫!可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我根本感觉不到你的真心。我受够了。我们分手!分手!”
西岱竖起耳朵。
“姗姗,如果你是认真的,那如你所愿。”男人沉默片刻,郑重地道歉,“抱歉,在一起两个月,没照顾好你。”
“你到现在都不懂!我要的是你的照顾吗?我要的是你的爱!”
女人歇斯里地大叫一声,跺跺脚,径直从小巷子里跑出来。她精心烫染过的光泽长发盖住那双哭红的眼,碎花裙下是凹凸有致的身材,肌肤更是白皙如雪,踩着高跟的脚踝纤细轻盈。
西岱咂咂嘴。
尽管没看清正脸,但她从碎发武装到脚后跟的那股劲儿,可堪与爱豆时期的魏西岱一战。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
狄伦慢慢走出巷子。他头顶的路灯啪地亮起,仿佛一簇舞台的聚光灯。男人缓缓抬头,向西岱的方向望来,微微蹙起了眉。
听壁脚被发现,她当即转身,抱着袋子一溜烟儿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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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周,西岱接触到了更多抠门妙招。例如去超市蹭吃,去丝芙兰蹭护肤品,去邮箱边上的垃圾桶找促销折扣券等等。眼看支出锐减,西岱成了抠门一族,誓将每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然而,她仅剩的偶像包袱仍在作祟。每次掏垃圾桶时、蹭小便宜时,西岱总是扭扭捏捏、环顾三遍确认没人后才动手。用句话来形容,便是又想当□□,又想立牌坊。
但西岱私以为,这是她作为女明星的最后一丝骄傲。
自从被阿娜启蒙,西岱凭着财迷天性,很快在抠门上表现出’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她排了2小时的队进入公共图书馆,用里面的电脑在华人驴友论坛上找到了一个免费的澡堂。
那是家公益澡堂,许多居无定所者都会去那儿洗漱,唯一的缺点是澡堂离协和广场有些远。但这对西岱来说不是问题。她每日在河边跑步,身上臭气滔天,甚至萌生过跳进塞纳河洗洗的冲动。得知这个好消息后,她索性每天跑步去澡堂。这样既满足运动需求,也能即时洗去一身污渍。
她去药妆店买了一盒廉价香皂,然后才赶过去。早上9点整,澡堂门口的流浪汉和拖家带口的难民已经排起了长队。她身前像是个难民家庭。小婴儿趴在妈妈肩上,眼里全是晶莹的小星星。她好奇地观察这个世界,特别是外表与父母不同的西岱。
“啊,那,唔,咿呀。”
她稚嫩却肮脏的小手伸向西岱。
西岱犹豫片刻,触了触她的指尖,立刻引来她一串天真的笑声。孩子的母亲发现了,立即向她说了堆听不懂的,大概是在道歉。西岱摆摆手,表示无碍。
工作人员不断强调每人只能洗20分钟,随后,给每人发了一个不同颜色的小吊牌。
当西岱进入洗澡隔间,感到热水打在脸上时,差点没热泪盈眶。
天知道她忍了这副身体多久。前一个星期,发间的痒意令她发疯。她随便翻个身,都能闻到从各个旮旯漫出的汗臭味儿,仿佛一根馊掉发霉还长了虫的老黄瓜。
她掏出香皂,搓得红了眼,誓要将老黄瓜的死皮都削掉。
20分钟太快。
她意犹未尽地从澡堂里走出来,闻着发梢传来的淡淡香味儿,看见镜子里清爽了几个度的女人,感觉世界都明媚了。
她看见逐渐变金黄的树叶,路边的艺术家的画作,从铁艺阳台上垂下的花枝,早晨温煦的阳光,还有路边少女脸上执拗、顽皮的小雀斑......
洗澡太快乐了!
西岱以这样的心情跑回协和广场。她难得摸了摸法棍,同身边人打了一遍招呼。甚至当八卦三姐妹又开始喊‘靠你吉娃’的时候,她也笑眯眯地回了句‘你好’。
“洗这么干净,是准备去美丽城站街么?”八卦姐妹之一哼唧。最近卡桑德的一系列反常行为都
被她们看在眼里。不自禁地,她们就想打压这位社会垃圾中的出头鸟。
“卡桑德,你今天好香啊。”歌剧家这个傻子是唯一夸赞她的。
“没,还差远了。”
经过一周的锻炼,她的体力有所提升,跑步时虽然依旧很喘,但能坚持快2公里了。由于她坚持早睡早起,精神脸色也好了稍许。相信再坚持半年多,她会有些肉眼可见的变化。
她甩甩湿发,在流浪汉们震惊的眼神中,开始做最燃脂的波比跳,一下一下,动作标准。每3个跳跃,她就得停下来喘一会儿,但只要呼吸顺了,她就会继续。
“她变异了?”老流浪汉摸摸自己的啤酒肚,瞥向一边的八卦三姐妹,“这不是我们流浪据点的风格。”
“......”八卦姐妹之一望望西岱额角的汗水,又看了眼手中的洋葱圈,蠕动了下嘴唇,什么都没说。
远处的阿娜默默望来,灰色的眼眯成了条细缝。
“啊!嘶——”
蓦地,西岱捂着腹部摔在地上,整个人如虾子般佝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