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珲话音一落, 顾立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拐仗点地的笃笃声。
顾立春看着拄着拐仗的老葛,他今年大概五十多岁,头发全白, 脸上皱纹纵横, 脸颊上还有几道伤疤。
老葛定定地盯着顾立春看了好一会儿, 嘴唇动了几下,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是……真是天大的惊喜, 看来老天爷也没全瞎。”
顾立春上前招呼道:“葛伯伯,我是顾立春, 这是我的好哥们赵东大, 我的事情葛珲应该跟你说了吧?”
老葛尽力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点头道:“说了一点, 快进来坐。小珲, 你赶紧到院门口挂上“有事外出”的牌子, 把狗牵出去拴在门口,别让人打扰咱们说话。”
葛珲“哎”了一声赶紧去挂牌子, 顺便把院中的大黑狗牵出去栓在香椿树上, 省得有人靠近偷听。
顾立春环顾院子, 见里面净是些纸箱和缺胳膊少腿的家具,屋里收拾得倒还挺整齐, 也不显脏乱。
老葛问他们俩吃饭没有, 顾立春忙说吃过了。
葛珲赶紧去倒茶,老葛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我听小珲说, 你跟你妈已经见过面了?那王年木是怎么发现你的?你真的不打算回农场?”
顾立春逐一回答老葛的问题:“我跟我妈见过面了, 王年木身边有个毕的,他以前是我们农场革委会主任,跟我有过节, 这次勾结到了王年木,他们去问我妈我的情况,我妈装作发病,什么也没说。但是姓毕的了解我的情况,也知道二伯和念群,这事被暴露出来是迟早的事。不过好在,我找到秦委员说明了一下情况,他说他会跟政治办公室的人打招呼不让受理,还说这事不是什么大事。”
老葛听到顾立春已经跟秦委员联系上了,不由得一愣,“你不是第一次来东州吗?怎么会认识秦委员?”
顾立春笑道:“我是通过金水胡同的牛嫂子认识的,我在家她家吃过饭。”
老葛佩服地说道:“你真厉害,才来几天就能认识秦委员。秦委员确实是王年木的克星之一,两人一直不对付。我们当初也想过找他,可他压根不搭理我们。”
老葛心中感慨万千,有太多的话想对顾立春说,可是葛珲却觉得事出紧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就提醒父亲道:“爸,咱们得先把眼前的危机过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叙旧。”
老葛如梦初醒似的,急忙说道:“对,先解决问题,以后再聊。”
顾立春想着自己再过几天就离开了,哪怕计划仓促,他也得尽快实施。
他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把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王年木不是有高血压不能喝酒吗?我们要想办法让他大量喝酒。”
葛珲说道:“可是他戒酒了。”
顾立春笑道:“所以才想办法让他不得不喝。”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房子的结构简图和红蓝两色铅笔,在房后树林里的地窖处画个红叉:“这里有一个很深的地窖,我们可以事先在里面放着一箱白酒和咸菜、肉干、干饼,再想办法把王年木引到地窖口,最好让他自己下去,他一下去,我们就迅速拿掉□□,然后把地窖口封上。之后再想办法,在几天内不要让人靠近房子,他呼救也没用,他饿了就不得不吃里面的干粮,吃了干粮就会更口渴,但里面没有水,只有酒,他只能喝酒。”
葛珲兴奋地说道:“这个办法好。”
老葛却在一旁提出疑问:“那怎么才能把王年木引到地窖里去?”
顾立春道:“这个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假装是盗贼,在地窖里挖宝,然后恰好被王年木发现,好奇之下,他应该会下去查看一番,他下去事情就成了。”
葛珲补充道:“还得想办法不让王年木的老婆孩子回来,另外,最好不要让革委会的人来找王年木。”
顾立春说:“他老婆孩子今天应该会回他丈母娘家,至于革委会的人,我明天早上会让他家保姆的丈夫给他请假。”
老葛父子俩一脸疑惑地望着顾立春,赵高在旁边解释道:“我们在来的车上认识了王家的保姆。”
老葛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真是天助咱们,竟然有这么巧的事。那就好办了。”
四个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讨论这个计划,并补充一些细节。
他们讨论了一个多小时,仔细推敲了两遍细节,确定没有漏洞破绽了才打住。
接下来的时间是准备道具,首先是两个旧箱子,里面再装些不值钱的旧碗旧物件,蒙面的黑布,破旧的脏兮兮的旧衣服,最后就是一箱白酒,葛珲上午想办法弄来了。
腌肉咸肉葛家也有一些,顾立春放在王大柱家的行李袋还有一些,一会儿过去拿就行。当然,还有榔头铁锹之类的,一会儿找地窖的入口要用。
一切准备妥当,只需静等天黑。
因为晚上有体力活动,大家早早地去准备晚饭,提前吃得饱饱的。
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