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着呢。
要说他们为什么胖了,我觉得是他们的改造更成功了,思想负担轻了,心宽体胖嘛。”
毕主任笑呵呵地接过话,对邓场和朱书记说道:“你们的这位小顾同志口齿可真伶俐啊,在咱们农场可是独一份。”
张副主任紧紧跟上:“是啊,顾同志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我就服这一点。”
顾立春对两人坦然一笑,接着说道:“有句说句,对于管理劳改犯这事,我可不敢居功,这是我们全体干部和群众一起出的力。
我们五场的干部自从朱书记来之后,加强了思想政治教育,是出了名的又红又专。我们用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来分析问题,用领袖的伟大思想武装自己的头脑。
就拿这批劳改犯来说,我们是有组织有规律地教育、改造他们。
早上,让他们听着东方红,晒着社会主义红太阳杀菌消毒;中午吃着咸菜窝头,还听着我们讲日照全国一片红;领袖思想马列主义天天讲,日积月累有影响;坏旧思想化成烟,内心尘埃不染;精神食粮天天吃,不肥不胖没天理。”
众人听着这又红又专让人无法反驳的发言,这丝滑顺畅的顺口溜,他们还能说什么?唯有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邓场以为顾立春能熟练灵活地运用马列主义领袖思想,已是怼人巅峰了,没想到还有惊喜。真是时时有进步,次次有惊喜。
朱书记先开口道:“小顾这几句话说得非常好,一会儿要记下来,像这种浅显明了、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语言,我们党委要多使用。”
助理陈洁郑重地点头:“好的,朱书记,我这就记下来。”
毕主任看着顾立春,意味深长地说道:“顾同志,我早就听说过你能说会道,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怪不得老邓这么器重你,真是后生可畏。”
顾立春谦虚地道:“谢谢毕主任夸奖,主任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呀。”
两人互相试探着,东拉西扯一通。双方像是淤泥里的泥鳅似的,藏得深,又滑得很,谁也试探不出什么。
李组长一看毕主任跟顾立春聊上了,心里愈发憋得慌,这是干嘛来了?聊天来了?
他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又开始摩拳擦掌发动反、攻,他指着孟安京说道:“别人胖不胖,我先搁一边去,我单说这个人。我听说这个家伙往年在四场病得东倒西歪、要死不活的,你们再看看现在的他,瞧这红光满面、精神十足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个劳改犯,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剥削阶级。小顾同志,你该不会是看着他跟你长得像,就对他产生了同情之心,对他额外照顾吧?”
毕主任的目光在孟安京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孟安京低着头也能察觉到毕主任的视线,不由得心里一悸,一双拳头紧紧地攥着,不管他怎么小心,他到底还是会连累立春这孩子。
一切的风平浪静都只是表面的、暂时的,风雨一定会来的。
他旁边的老袁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提示孟安京要冷静、克制。这个姓毕的是个老狐狸,孟安京的异样若是被发现,事情会更棘手。
孟安京也明白其中的厉害,自己此时决不能有任何拖后腿的行为和举止。他强制自己平静下来,继续低头不语,一副麻木恭敬的模样。
但是老袁的轻咳声却惹怒了李组长,他指着老袁厉声质问道:“我说话时你咳什么呢?你在试图传递什么信号?给谁传的?”
老袁语气恭敬惶恐:“我不是故意的,入秋了,得了感冒。”说完又忍不住捂着嘴咳了两声。
李组长还要继续逼问老袁。
突然,邓场冷冷地反问一句:“李同志,规定上没有说不让劳改犯咳嗽吧?”
李组长不得不收敛了怒意,皮笑肉不笑地答道:“邓场,你有所不知,这个家伙原来是公安系统的,狡猾得很,我看他不是单纯地咳嗽。”
顾立春走过去,大声教训这帮劳改犯:“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感冒了也给我憋住,不准咳嗽。你们看看李同志,一辈子从来不咳嗽,这才是一个坚强的革命战士。”
众人:“……”
李组长:“……”
顾立春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突然指着队伍中叫全海的劳改犯说道:“李同志,你看这个人是不是长得跟你有点像?”
大家都顺着顾立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个全海还真的跟李组长有点像,都是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脑袋小小的,五官拥挤在不大的脸上,显得特别局促。
李组长瞅着这人,一脸地嫌恶:“瞎说八道,这种人怎么可能长得像我?顾同志你这是在埋汰我呢。”
顾立春好声劝道:“李同志,你别激动,我觉得两个陌生人长得像很正常,不要大惊小怪。长相是爹妈给的,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你说是不是?
再说了,我以前就说过,有些长相它就是千篇一律,毕竟标准的五官都是按一定比例分布的。就像真理也总是具有普遍性。像咱们社会主义国家人们的主流正统长相,一般都是浓眉大眼,正气凛然,庄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