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和吴胖照例留在顾家休息, 去跟立夏立冬他们挤一屋。
第二天吃过早饭,三人便出发去三场的知青宿舍。
他们去得早,再加上现在非农忙时期, 知青宿舍的人很多, 很多人认得顾立春, 也有一部分认得吴胖和赵高就是昨晚来砸场子的人, 大家的神色很不善, 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顾立春客客气气地问道:“我来找何文勇, 请问他在哪个宿舍?”
有个身穿白色背心的国子脸男子, 一脸警惕地问顾立春:“你找何文勇干什么?来耀武扬威?你欺人太甚了。”
顾立春面带微笑:“这位同志, 没有把事情弄清楚之前, 请不要主观臆测。”
“白背心”激愤地叫嚷道:“我主观臆测?明明就是你挤掉了文勇的名额,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这个名额有多辛苦多努力,生了病也不愿意请假, 你知不知道他这两天有多消沉?他未婚妻等了他七年了,他妈还生重病……”
赵高本来也觉得何文勇不容易,挺同情他,可是人的心就是偏的, 是, 他何文勇不容易,可是顾哥多无辜呀,他又不知道这些, 又不是他自己报名的。
“白背心”这么一嚷,大家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论嗓门, 赵高完全继承了他妈的高嗓门,他大吼一声:“你够了啊,就你长嘴?”
这一声吼把大家给震了一下, 吴胖也大声说道:“喂那谁,你说话客气点。”
赵高接着大声说道:“你们口口声声顾哥抢了姓何的名额,你们怎么不想想,难道顾哥不够资格要这个名额吗?我们顾哥是全场最年轻的干部,为农场做过突出贡献,还有发表了十几篇文章,不够资格上大学吗?你们自个说,够不够?”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白背心”才不服气地嚷道:“是,顾立春是够资格,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些报名?大家一起报名一起竞争,我们就算是输了,也输得心服口服。而不是眼前这样,文勇以为自己十拿九稳了,信都寄出去了,你突然空降下来,打了个措手不及。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地道?”
吴胖和赵高正要开口反驳,顾立春扬手制止他们,他看着满脸激愤的人们,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昨天一大早就回家接我奶奶去了,晚上回来才知道这事。我没有报名,这其中有一些误会,我想当面跟何同志说清楚,麻烦你们谁带一下路。”
众位知青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身穿的确良衬衫的女同志出来说道:“大家让一让,让顾同志去跟文勇谈谈。”大家哗啦一下散开。
有人领着顾立春朝集体宿舍走去,何文勇还在蚊帐里缩着,用床单蒙着头大睡。
“白背心”走过去把何文勇晃醒,简单说明情况。
何文勇睁开眼愣愣地望着顾立春,顾立春见他神情颓丧,双眼布满血丝,诚心诚意地道歉:“何同志,对不起。这事虽不是我的本意,但却因我而起,我真诚地向你道歉。”
何文勇目光呆滞,摇摇头,慢慢地说道:“我想通了,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用,你的履历比我优秀太多。换我是招生组的人也会选你。”
顾立春道:“何同志,现在不是谁更优秀的问题,是谁更需要这个名额的问题。这样吧,你现在收拾收拾就跟我走,我带你去招生组说明情况,我放弃这个名额。”
他这话一出,大家全都震住了。
何文勇睁大眼睛一时没有说话。
“白背心”男子大声反问:“姓顾的,你该不会想耍人吧?”
顾立春微微一笑:“何同志,你现在就可以跟我一起去。”
何文勇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晃晃脑袋,平静一会才说道:“顾同志,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能跟我说清楚一些吗?”
顾立春看看周围的人,欲言又止。何文勇一看这情形,心想,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何文勇主动对大家说道:“大家麻烦先出去一会儿,我想跟顾同志单独聊一聊。”
顾立春也歉意地道:“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一会儿就好。”
众人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出宿舍。
赵高和吴胖也出去了。
他们一走,顾立春便去关上宿舍的门。让大家真的走开,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宿舍的房子不隔音,他们都不用贴着门窗,只需站得近些就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等到众人离开后,何文勇想去为顾立春倒杯凉白开,顾立春摇手拒绝:“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顾立春稍一酝酿,用为难的口吻说道:“何同志,事情是这样的……”顾立春按时间顺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顾立春接着给何文勇条分缕析:“何同志你想想,我若是有心争夺这个名额,以我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