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放下,开始沿着苜蓿地散步,一边走一边思索,他把事情串联在一起思考,王有成那天说的话,他的身世,劳改农场,难道是王有成在劳改农场发现了什么线索?顾立春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性。
依王有成的性子,若是发现线索,肯定会对他采取打击报复。他的亲生父母身世有问题,养父有作风问题,双管齐下,后果可想而知。
不行,他不能被动地等着对方攻击自己,他必须采取主动。
顾立春也不散步了,掉头回去,先找到吴胖和赵高,他现在可用的就这么几个人。
他没有跟两人说明是什么问题,而是给指令,“赵高,王有成最近总往三场四场那边跑,我怀疑他在憋着坏,你注意一下他的动向,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吴胖你看看能不能去劳改农场那边打探一些消息,去问问王有成在那儿见了谁,说了什么话,能问出多少算多少。”
顾立春说着给他们每人掏了五块钱,“不拘用什么手段,请吃饭请喝酒都行,多打探一些消息。另外,王有成的消息也多搜集一些,特别是那些不好的,陈芝麻烂谷子都可以。”
两人一听到王有成要搞事,立即如临大敌,急忙去打听消息。
当然,顾立春也跟陈洁说了,陈洁答应他去知青那边问问情况。
指令传下去,顾立春又把自己关在屋里思考了半小时,亲生父母的事还是未知数,信息太少,他先按兵不动。可他那个渣爹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与其让王有成捅出来,还不如他自己说出来。
顾立春沉思半晌,然后起身,出门,骑上自行车去党委办公室。
场办的人看到他回来,都笑着打招呼,同时也有些好奇今天休息他怎么还来场办。
顾立春笑着解释道:“我有些问题要向朱书记汇报。”
朱书记刚好在办公室,看到顾立春也有些诧异。
顾立春关上门,坐在朱书记对面,一脸羞惭:“朱书记,我是来向你做思想汇报的,我要向你深刻反省并检讨自己的错误,请书记狠狠地批评我、教育我。”
朱书记面露惊讶:“小顾,你犯了什么错误了?”
顾立春低着头,十分难以启齿地把自己养父有可能跟别的女人有染的事情说了出来。朱书记面色严肃地听着,不置可否。
顾立春继续自我检讨:“朱书记,犯错的虽然是我的养父,但我也有责任,我要是多关心他的思想状态,多清扫他心上的灰尘,也许他就不会犯错。”
朱书记沉吟半晌,缓声说道:“小顾,你父亲犯的错确实不小,一是他的思想没有改造彻底,一定程度上还保留着旧社会的坏风气,受到了资产阶级黄、色思想的腐蚀。当然,你们的大队干部也没做好思想宣传工作。”
顾立春忙道:“我们村的干部文化水平不高,又忙着搞生产,平时确实不太注意社员的思想情况。不像咱们农场,有朱书记和高副书记这样的人坐镇,又有各级党委时刻关注我们员工的思想状况。只怪我只顾着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和境界,却没想到去提升家庭成员的思想觉悟,让腐朽的旧思想和不良风气钻了空子,我实在是愧对朱书记的谆谆教诲。”
朱书记见顾立春这样自责,不但没批评他,还顺便安慰两句:“小顾啊,你也不用太自责,你的表现大家是看在眼里的。何况在身份上,你是儿子,大家听说过,‘子不教父之过’,可没听说过‘父不教子之过’,你说是不是?”
顾立春动容道:“朱书记,谢谢你。你太会安慰人了,让我感受到了党组织的温暖和包容。经过你这么一开导,我像吃了定心丸似的,早知道你这么包容,我就应该在我爹出事的那天就应该向组织坦白。”
朱书记亲切地对顾立春做了一番思想工作,顾立春在朱书记耐心地开导之下,心结渐渐打开,情绪慢慢恢复正常。
朱书记很满意自己的工作成效,他拍拍顾立春的肩膀,亲切地说道:“小顾,你的思想负担不要太重,不要影响到你的工作和生活。旧思想的改造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贫下中农也会犯错误的,只要你监督你父亲好好改造,以后与女同志保持距离,大家还是会给他机会的。以后有时间,我亲自给你养父上上思想教育课。”
顾立春忙不迭地点头:“我养父要是能有这个机会,他的思想改造就稳了。朱书记,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工作,也会好好监督养父。另外,我回去还要写一份检讨,一是检讨我的疏忽和错误,二是让有些男同志引以为戒,千万不要犯这种错误。”
朱书记满意地点头。
顾立春回到猪场,立即奋笔疾书,用了三小时的时间,写了份五千字的检讨书。
收到检讨书的朱书记:“……”
他看罢检讨书,忍不住赞叹道:“小顾,你这检讨书写得可真好,可以当范文了。用词精确、文笔流畅、认识深刻、反省到位。关键是内容还不重复。有些人写检讨,短短几百字,可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还爱重复口号。你这份不同,连口号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