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又危险,虽然我很喜欢这里,可是不得不担心它的前途。”
邓华的眉头一挑,冲顾立春点头,示意他接着讲。
顾立春做出一副忧国忧民忧场的姿态:“说它委屈,是因为前面几个大分场,占据了最好的耕地,最好的机器,最好的工人,哪怕是后面的四分场也比咱们五场强出不少。咱们五场,耕地少,占地虽广,可都是些荒地、山地、沼泽,关键是人还少,干部少,各大科室编制都没齐全,一个顶三个用。职工也少,而且水平参差不齐。
机械化程度也就百分之十吧,这跟我们生产队有什么区别?要大量垦荒,自然条件不允许,那些荒地垦出来能种庄稼吗?别的不说,就拿咱们猪场前面那片草地来说,荒地是开垦出来了,可是土壤沙化了,风蚀得很严重,费时费力不说,还破坏生态平衡。咱们五分场用最少的工人,干最累的活,还吃力不讨好,你说是不是很委屈?”
邓华深以为然,吴胖和赵高也频频点头。
顾立春继续说道:“说他危险也是真的,别的我就不说了,就拿这几天的事情来说,我们一个养猪场,时不时地就有其他分场的人来看热闹,笑话我们,说我们五场邪门,养啥死啥。还有工人说什么,就该把我们五场独立撇出去,省得其他分场总贴补我们,占他们的便宜,拖他们的后腿,我当时气坏了,就问他们到底有几条腿?哪来的后腿让我们拖?”
赵高和吴胖想到当时顾立春怼人的场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邓华看了他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这话他也听过,早已见怪不怪。
邓华抿了一口茶,接着问,“你说了这么多,那有没有想到解决办法?”提出问题不难,难的是想到解决办法。
顾立春手伸进口袋里去掏东西,邓华抬手制止他:“你别又掏本□□出来。”
顾立春摸出一本笔记:“这是我的个人心得,准备有机会递给领导的,你先看看,给我撑撑眼,提提意见。”
邓华接了过来,大眼一扫,首先映入眼中的是这一笔好字,整洁流畅,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他往下看,笔记内容也引起了他的舒适。
上面写着顾立春的心得体会,第一条是在猪场前面的沙地上种植苜蓿,方便养牛养猪,继而扩大养殖场;第二条,是清理沼泽地的淤泥,淤泥用来肥地,水域用来养鱼养虾,养鹅养鸭,芦苇可以用编织席子帘子;第三条是林业的,改变单一的防护林结构,多种果树;第四条,副业加工,后面是空白,估计是还没想出来。
邓华看完,心头十分震撼,他这些日子从黑省到疆省,走访了十几个农场和兵团,能想到的也无非就是那几招,没想到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竟然一口气想出好几条,每条都既有前瞻性又很实用。
邓华拿着笔记本站了起来,说道:“顾立春同志,你的想法很好,我打算拿去给‘领导’看看,一会儿我再让人还回来。”
顾立春很给面子的答应了,他起身送客人出门。
赵高和吴胖也跟着站起来,等到邓华一离开,两人同时出了一口长气。
赵高往椅子上一摊,摊成个大饼状,“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吴胖也说道:“我本来不紧张的,一看你紧张,我也跟着一起紧张。”
赵高一脸钦佩地看着顾立春:“顾哥,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服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咱们的邓场长?”
顾立春一脸坦然:“你给我使眼色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我才发挥那么好。这是机遇懂不懂?”
赵高神色呆滞:“机遇?”他都紧张得结巴了。
过了一会儿,赵高慢慢地恢复冷静,他反问道:“顾哥,你说你这次肯定能转正吧?”
顾立春:“应该没问题。”
赵高比顾立春本人还激动:“顾哥,我感觉到了,你以后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从今往后,我就跟着你混。”
吴胖瞥了赵高一眼:“咱们不早就跟着顾哥混了?”
赵高笑了一下:“对,早就跟着混了。”
顾立春突然想起那个顾小刀的绰号,就问赵高和吴胖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目光躲闪,顾左右而言他。
顾立春再问,吴胖才说道:“自从你跟李宽和王小辩论过后,有人说你的话像刀子一样,刀刀入肉,句句见血。那绰号就出来了,我帮你骂过几回,没用。我想着反正也不难听就算了。”
赵高清清嗓子说道:“我也觉得顾小刀还行,总比顾大炮和啄木鸟好吧。顾哥你想开些,反正你早晚都得有一个绰号,就这个算了。”绰号在农场并不稀奇,基本上人手一个,有的人还拥有好几个。
顾立春:“……”还顾大炮、啄木鸟,农场的人太没文化,就不能取外好听的绰号?
……
邓华像一阵风似的回到办公室,把在分场的干部都叫过来,开了个临时碰头会。
他没有说废话,直奔主题:“同志们,咱们五场已经到了不得不变革的地步,咱们今天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