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抢救及时,已经脱离危险,你先去看看她,然后把费用缴了吧。”护士将她带进病房后,便转身离开了。
段惜看着病床上四十多岁的女人,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女人有所察觉,一扭头对上女儿的眼睛,顿时扬起唇角:“怕什么呢?没死。”
段惜眼圈一红,冲过去扑到床边:“妈……”
“不哭不哭,这是怎么了?”女人吓了一跳,想抬手摸摸自家宝贝女儿,却因为太过虚弱,连手指都动不了。
段惜声嘶力竭地大哭,是为母亲的劫后余生,也是为几十年后的久别重逢。女人虽然不知她的女儿如何费尽辛苦才来到她身边,但还是悄悄红了眼圈。
一场大哭之后,段惜不再想世界的事,而是专心照顾母亲。
母亲虽然救了回来,但一条腿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走不了几步就开始疼。段惜干脆买了辆轮椅,整天推着她四处走。
她将自己的全部重心都放在了妈妈身上,即便是找工作,也只找离家近事又少的,工资高低却是无所谓。
“幸好咱们家有钱,不然靠你那点工资,真是要饿死了哦。”母亲打趣。
段惜笑笑:“我要不是怕被人说闲话,直接连班都不上了,一直陪着你。”
“那就别上班了。”母亲道。
段惜茫然:“啊?”
“别上班了啊,你爸留的那些钱,足够我们花一辈子了,明天开始,带着我出去周游世界吧。”母亲笑道。
段惜定定看着她,半晌迟疑开口:“是不是我让你丢人了?”
“嗯?”
“……昨天李婶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段惜抿了一下唇,“我不结婚,给你丢人了吗?”
不知不觉,她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五年,眼看着也是奔三的年纪了。
跟世界不同,三十岁对于现实中的女人而言,算得上是一道坎,即便她已经在两年前跟妈妈说过,自己不会结婚,但还是有不少人想给她介绍对象,妈妈都替她推了回去,偶尔遇到没有边界感的,也会说些妈妈占着女儿自私自利的闲话。
比如昨天的李婶。
母亲显然也没想到她听到了,愣了愣后脸瞬间黑了:“我去撕了她的狗嘴……”
说完,抄起擀面杖就要走。
段惜乐了,赶紧把人拉回来:“你都坐轮椅了,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她要是敢还手,我就说她欺负残疾人。”
段惜笑得愈发大声,只是笑完仍有些忐忑:“所以……真没被影响?”
“当然没有,我是真想和你出去走走,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反正你也不结婚了,我们这么多钱总得在死之前花完吧?”母亲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再说不结婚有什么丢人,结了婚过得不好还死撑才丢人呢!”
段惜唇角上扬,依赖地抱住母亲:“谢谢妈妈。”
母亲拍着她的后背,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时光荏苒,母女俩一起走过荒漠、看过极光,游过大海与雪山,用最爱的男人留下的钱,为自己建造一座乌托邦。
等到母亲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段惜便在海边买了一栋小别墅,陪着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一天夜晚,她与母亲说了晚安,便要回屋休息,却被妈妈叫住了。
“怎么了?”她依恋地凑过去,一如小女孩时。
母亲看着她鬓边的白发,突然有点想笑:“我的小丫头,什么时候长成老太太了?”
“……您都快九十岁了,我变成老太太也正常吧?”段惜无语。
母亲笑着看她,眼底只有满足:“妈妈这辈子,有你真的很幸福,谢谢。”
段惜愣了愣,突然预感到什么。
“妈妈突然有点后悔了,应该逼你结婚的,至少生个孩子,不然我走了之后,你一个人要怎么办呢?”母亲叹气。
段惜失笑:“妈,不是所有孩子都像我一样好的,万一生个不孝子出来,岂不是要气死了?”
“说得也是,妈妈的小宝贝,可不能被别人气死。”母亲点头。
段惜摸摸她的脸:“妈妈放心,我还有很多很多钱,你如果走了,我就去住很贵的养老院,每天和其他老头老太太一起唱歌跳舞做游戏,绝对不会孤单的。”
“真的?”母亲呼吸有些虚弱。
段惜温柔地看着她:“真的,我会过得很好。”
“那就好,”母亲扬唇,“无论何时,妈妈都在爱你。”
“我也一直爱妈妈。”段惜说着,将她抱进怀中。
墙上的钟表,秒针缓慢游走,指向某个时间时突然停了下来。
好像是坏掉了。
三天后,段惜将母亲下葬,从此以后独自在别墅里生活。
母亲走后,她终于找出了藏在行李箱里的《灵根觉醒》实体书,坐在台灯下一页页翻看,试图找出回去的办法。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回来几十年了,经历了自然衰老、记忆力减退,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会因为想念谢道卿而深夜痛哭,更是鲜少再想回去的事,可自从母亲离世,一切记忆仿佛都回来了,她久违地感觉到孤独与心痛,再次翻开书本,一不小心便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