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谢道卿腻歪半天,段惜还是回住处了,结果刚一进门,阿郎便慌里慌张地看向她:“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早吗?”段惜随意扫了眼他藏到身后的瓷瓶,假装没看到。
阿郎咳了一声,匆忙将瓷瓶藏好:“相比之前,确实很早了。”
段惜随口敷衍:“回来陪陪你,免得你不高兴。”
阿郎心头一热,随即又开始挣扎。段惜仿佛没看出他的内心戏,自顾自到桌边坐下,看到桌上倒好的茶水后直接端起,还没来得及喝,就察觉到一道紧张的视线。
段惜顿了顿,又淡定将杯子放下:“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坐啊。”
阿郎犹豫一瞬,抿着唇到她面前坐下,视线时不时掠过茶杯。
两个人突然沉默了,阿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段惜是懒得找话题,所以任由沉默无限放大。终于,阿郎忍不住先一步开口了:“阿惜,你跟他……真的是夫妻?”
“嗯,是啊。”段惜直接承认。
阿郎脸色灰了灰,半晌勉强笑道:“外面的那些关系,蓬莱是不认的,到了蓬莱就得守蓬莱的规矩,现在我们才是夫妻,你跟他……我不计较了,我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吗?”
说完,便哀求地看着段惜。
段惜与他对视许久,心里默默叹了声气:“恐怕不能。”本来为了套话,该骗骗无知少男的,但这种缺德事只对谢道卿做就够了,没必要谁都坑。
阿郎一愣。
“我很喜欢他,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段惜笑盈盈地问。
阿郎无言许久,眼圈突然红了:“那你为什么要拽我的腰带?”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你们蓬莱的规矩有多霸道,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吧?”段惜无奈,却不怎么愧疚。
这件事本来就是个意外,他们蓬莱非要强买强卖,那他最后会伤心也是必然。
“阿郎,强扭的瓜不甜啊!”段惜叹气。
阿郎面露不甘,许久都没说话,只是越来越频繁地看向杯子。
“你渴了?”段惜将杯子推到他面前。
阿郎心慌一瞬,忙将杯子推回去:“不渴不渴。”
“别生气了,”段惜笑了笑,没有再碰茶杯,“我问你个事,你之前不是说知道天之涯在哪吗?能不能给我指条路啊?”
“……你刚伤害我,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阿郎眼圈越来越红,眼看着就要哭了。
段惜一如既往的跑火车:“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好歹也是正式成过亲的,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呗。”
阿郎心里焦躁想发火,可一对上她带笑的眼睛,又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只是心里越来越郁闷,很想找个突破口。
许久,他干巴巴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你把这杯水喝了。”
段惜愣了愣,笑了:“有你这么直接的吗?”
“怎么了?”阿郎皱眉。
段惜啧了一声:“小朋友,你真的很不适合做坏人,什么都写在脸上可还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郎愈发疑惑。
段惜挑了挑眉,直说了:“这杯子里你是不是下了什么东西,跟你刚才的瓷瓶有关系吗?从我一进来,你就开始频频往杯子上看,我真的很难装没看见啊。”
阿郎愣了愣,半晌脸色突然变了:“你怀疑我下毒?”
“你没有吗?”段惜反问。
阿郎蹭地一下站起来,愤怒地当着她的面将茶水一饮而尽。段惜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显然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这是蜂蜜水!”
段惜一愣。
“我跟邻居家婶婶讨来的,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竟如此想我!”阿郎都快气死了,直接将怀中的瓷瓶拍到她面前,“这里头确实有药,你服下后便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蓬莱,可我从未舍得用这种手段留下你,我到今天做过的唯一错事,大概就是诬灭你那个外面的丈夫,可也是他先挑衅,我才要惩罚他的!”
他一通怒吼,脸都憋红了,段惜顿时尴尬了:“对不起啊,我误会……”
阿郎却不肯再听,直接跑了出去,谢道卿与他擦肩,进来后蹙眉问:“怎么回事?”
“……误会他了。”段惜越来越尴尬,“你怎么来了?”
“听到你们吵架,过来看看,”谢道卿看她一眼,注意到桌上的瓷瓶,干脆拿了起来:“这是什么?”
“不知道,说是一种可以让我留下的药。”段惜回答。
谢道卿蹙了蹙眉打开,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他正要拿近了观察,药丸突然动了动。
“小心!”段惜眼疾手快将药丸打落在地,直接一脚踩了上去。
药丸发出噼啪一声响,碎开后竟溢出一小片殷红的血。
“是蛊灵。”谢道卿脸色沉了下来。
段惜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东西。谢道卿看她一眼:“一种毒虫,修者若是误服,虫子会顺着经脉游遍四肢百骸,一边游一边咬出大小伤口,这种伤口不会愈合,灵力会不断外溢,直到散尽全身灵力,毒虫才会攻入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