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谢道卿,还是如今的段小鱼,都不该留在这里。
段惜倚着石狮子,安静地看着主峰,盘算要尽快找到那几个抢她灵力的人,尽快补全灵根。正想得认真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破风声,她眼神一凛下意识想闪避,可想到现在的身份还是生生忍住了,只是分出一点灵力阻挡。
被挡了一下的石头顿时失了力道,只不轻不重地砸在她身上,没有留下半点痛意。段惜一脸迟钝地看去,便看到一张尖酸刻薄的脸。
是段小鱼记忆里将玄羽衣交给她的人,也是蚕食她灵根的混蛋之一,方敏。
“师姐。”段惜忽略识海中愤怒的怨气,以自己的灵根为引感应,果然在她眉心找到了被偷的灵气。
天灵根的灵气是轻盈的云,混杂在水泥般混沌的灵气里不要太明显。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段惜眯了眯眼眸,若有所思地捻了捻手指。
方敏浑然不觉,一瘸一拐地朝她逼近:“说!你究竟做了什么,师父为何要责罚我?”
段惜顿了顿,想起刚才老头罚人的事,再看她额上冷汗,不由得心生敬佩——
被揍成这样还要来质问她,真是个坚强的师姐。
“我听不懂,师姐。”段惜乖乖道。
方敏啐了一声:“你少装傻,方才你刚进厅内,师父便要罚我,定是你进了什么谗言,快说!是不是诬陷我弄坏玄羽衣了?”
这算是恶人先告状呢,还是小人之心?段惜怯怯看着她,还是车轱辘话:“我不知道师姐在说什么。”
“你还敢……”
方敏说着便要伸手掐她脖子,段惜一脸惊慌地后退,顺手给她脚下使了点绊子,方敏一个站不稳顿时摔了下去。好在她反应及时,用双手及时撑住地面,这才没摔到刚受伤的屁股,可即便如此,也疼得脸都扭曲了。
“师姐,你没事吧?”段惜担心。
今日的段小鱼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可大约是自己刚受罚的缘故,方敏越看她越气,连她乖巧的表情都极为厌烦,挣扎着便要起身收拾她。
段惜眼神一凛,在她起身前掐指如莲花,快准狠地在水泥里勾出干净的云,手掌一翻归于识海。她力量虽然受限,可连这些外门弟子都会的术法,暂时还难不倒她,所以动作行云流水,很快将灵根上的坑坑洼洼填平了一处。
方敏站稳后,只觉身体里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什么东西,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再看段小鱼,总觉得比一瞬之前气色更好了些,那种烦乱的心情顿时愈发明显了。
“师姐若是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段惜打断她的打量。
方敏心情正烦躁,闻言冷笑一声:“你今日,似乎很会说话。”
段惜闻言,乖巧地笑了笑。她在现实世界时就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可太知道怎么用这样的脸气死人了。
比如眼前的方敏,顿时气得理智全无,尖叫着抽出佩剑朝她砍去。
段惜没想到她这么猛,顿时吓一跳,不过细想想也是,突然丢了一团上好灵根,就像现实世界的严重低血糖,头脑发昏冲动易怒都是正常表现。
段惜淡定躲开攻击,正要趁她神志不清给她点教训,突然直觉有修者逼近,她一瞬收起所有招式,只是假意惊慌闪躲。
方敏连砍两下都没碰到她,一时间愤恨不已,正要砍第三下时,一道灵力突然打在她的手腕,她痛呼一声,手中长剑顿时落下,发出一声脆响。
方敏正要怒骂,看见来人后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就清醒了:“参见谢长老。”
谢长老?段惜疑惑抬头,对上一双清冷眼眸后顿时愣住。
“门派重地,打打杀杀成何体统,”来人作道姑装扮,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眼角眉梢都透着严厉,却依然难掩其姿色,“若非本座瞧见,你们还要以命相搏不成?”
“弟子并无杀心!方才也不知怎么了,就突然、突然……”方敏连忙跪下,扯到屁股上的伤顿时疼得直抽气。
段惜还站在原地,表情微妙地看着来人。
来人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在方敏头上:“正是知道你只是一时失智,本座才饶你一次,若有下次,定要将你逐出源清宗。”
“弟子不敢了!”方敏忙磕头。
来人不再看她,直接转身离去。方敏磕了半天才敢抬头,确定人走之后猛松一口气,跌坐在地上时忘了刚捱板子,顿时又疼出一身冷汗。
段惜:“……”真是能折腾。
捱了板子,又被教训,抢来的灵根也被悄无声息地拿走,坚强的师姐终于不坚强了,撂下一句狠话便一瘸一拐地离开。
她刚走,刚才去拿糕点的弟子就回来了,往段惜怀里塞了个木盒,又将自己的扫帚拿走:“你胆子也够大的,见着谢长老也不行礼,不过也是,你连谢宗主都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谢长老。”
“谢长老……谢千羽。”段惜默念她的名字,忍不住乐了。
还真是二十年后了,当年只有六七岁,淌着鼻涕跟自己讨糖吃的丫头,竟然也长这么大了,还做了源清宗的长老。
“你竟然知道谢长老的名字?”弟子新奇地问。
“你何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