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间,无比诡异。
林清的眼皮“啪啪”跳了两下,并没有任何异动。
林忠跃可就在旁边,现在相当于被人指着鼻子骂,可脸上的尴尬一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已经在施工行业混了进二十年,他深刻的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到底是什么定位。
说句不好听的,在这行里,被当地老大这么说两句甚至连“侮辱”都算不上,简直太过平常了。
而真正需要处理这场景的,却只能是坐在最中间的韩凌玥。
她是现在盛昊唯一的代言人。
张向光当着他的面直接这么说盛昊的生产经理,这无疑就是在打盛昊的脸!
“哦?呵呵呵......张老板,这事怎么话说的,我们林总跟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韩凌玥依旧必须言谈得体,陆定坤不在,即便是要撕破脸,这第一枪,也绝不应该是她韩凌玥来放。
“误会?”
只不过,听到韩凌玥这句话,对面的张向光眼皮一垂,嘴角却不屑的微微一撇。
“韩总,你今天既然亲自来了,那就是看得起我老张,陆总拿我当朋友,我也就不跟你们掖着藏着了,我倒想问问,你们这位林总,哪冒出来的?
你们盛昊,怎么突然就冒出个生产经理来?”
“哦?”
张向光这一句话出口,韩凌玥的眉梢顿时就是一挑。
我们盛昊新聘个经理,怎么还得争得你的同意么?
“呵呵,张总,我们盛昊这些年摊子大了,光靠我一个外行肯定管不过来,林总是陆总专门聘请回来的人才。
不瞒您说,陆总有意把施工地产这一块专拉出来成立一个子公司,到时候林总就是整个地产板块的大经理了,怎么,您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么?”
韩凌玥脸上的笑容不减,可言语里,已经渐渐带上了一丝锋芒。
毕竟也是盛昊实打实的总经理,就算如今陆定坤不在,也不是你一个地方土霸王就能随意欺压的!
“呦,就他还是个人才呐?”
可这一句话出口,张向光忽然一声轻嘲,脸上竟狠狠泛起一丝不屑的表情。
“你们盛昊也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呵呵,好了,你们盛昊想怎么浪费钱我老张管不着,不过看在陆总还拿我当朋友的份上,我也跟韩总说句实话。
你们这个林总太跳,在外面得罪了人了,得罪我老张的朋友,那就是得罪我,还别说我这田江县,我还跟韩总把话放这,你们要是不把他给换掉,我保你在任何地方,都再也干不成一个工程!”
“啪!”
随手把手中的烟头往烟灰缸里一丢,再看张向光忽然身体往后一靠,脸上已经充满了骄横和轻狂。
“哦?”
韩凌玥愣了。
不只是韩凌玥,林清也好,林忠跃也罢,全都不禁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
林忠跃得罪人了?
这不是无稽之谈么?
林忠跃之前一直在施工单位,这是他进入盛昊的第一个工程,他哪有空去得罪人去?
换句话说,要是他之前就得罪了一个,甚至有能力让所有周边县市地方大佬都下“封杀令”的存在,之前还能活得这么轻松?
“张总......您这话说的......可能真是误会了吧?”
林忠跃终于憋不住了。
“要说之前是弟弟我没打听清楚,不懂咱们田江县的规矩,那弟弟我给张总赔礼道歉,这事儿我自己认。
可您说我得罪人了,这话说得可就真让我不懂了,我林忠跃一个月前才入职盛昊,之前一直都在施工单位来着,就没碰过地产这一摊。
不知道张总您那位朋友到底是哪位,方不方便赏个名姓,有道是不知者不问罪,要是弟弟我真什么地方以前没注意,得罪了哪位老总,我也好提前上门,负荆请罪不是?”
林忠跃也不是刚入社会的愣头青了,深深知道这些个“大哥”们到爱听什么。
这话说得干净利落,既诉了委屈,也给足了张向光面子,施工人最主要的思考方式不是去追对错,而是要在第一时间找到问题关键,然后想出解决办法。
因为这行业里,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对错”可言。
“嘿!这话你问不着我~”
可是,干脆不屑的把眼一翻,已经挑明了的张向光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林忠跃一眼,直接把目光落在韩凌玥的面前:
“韩总,今天这事其实也简单,按理说你亲自过来,又带了陆总的心意,我老张怎么说都得给你这个面子。
但没办法,你们盛昊这回真就用错了人,我老张也不矫情,你们田江县这个活,要么把他林忠跃换走,只要换个人过来,拆迁费咱们都好商量,可如果他还在,那地钱加上我这盖好了的拆迁款,你少说也得给三千万。
没有三千万,我老张也把话放这儿,你们在田江县这个活,就根本动不起来!”
张向光的眼中,已经泛起了灼灼的凶芒。
这就是地方上真正把控一方的大佬,情绪多变全凭心情,刚才还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