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逆子”,却根本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四叔,四叔......”
竭力安抚着陈明阳的情绪,林清又硬生生的关上了房门,几乎是用按的,把他死死按在了寝室的座椅上边。
陈明阳哪还有心情在林清这浪费时间?
陈帅闹成这样,他现在当然满心都是赶快去追上自己的儿子,别让他再出什么问题。
可是......
“陈四叔,您先消消气,既然您来了,有些话,我现在必须得跟您说清楚......”
也知道陈明阳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这边,但林清是真心疼陈明阳,同时,也是真不想再看陈帅这么胡闹下去了。
如果任由陈帅再这么胡闹,可以预见的,别说他自己,就连他这个“单纯无辜”的老爹都得被他牵连进去。
“四叔,我不知道这次的事他陈帅到底是跟您怎么说的,但我得把实情告诉您。”
林清稳了稳心神,满脸郑重的开口发声:
“这次抓他,是因为他跟那个龙都的黑恶势力头子驴三有勾结,就在前几天,驴三纵容手下三十多人,意图绑架并伤害我们督察组的几个学生,目前的结果是,这几个孩子里有一个脑震荡,两个身上多处刀伤,还有一个女孩差点被一群人侵犯,而这件事的主使者,百分之百就是他陈帅。”
“什、什么?”
林清只一句话,陈明阳的两眼狠狠一瞪,一张大嘴彻底撑成了o形。
不用问,陈帅跟他肯定没说实话。
只不过现在,林清也懒得跟他再拐弯抹角了。
“四叔,既然您来了,有些话我也必须得跟您说清楚,虽然我非常敬佩您,但这件事,我不可能就这么过去,我答应,我那几个躺在医院的弟兄们也不可能同意。
能放陈帅,还是因为警方暂时没找到过硬的证据,但这一点我想不会太远,您也有个心理准备。
其实从正常途经上说,能这么快的把陈帅放出来,陈家肯定是用了手段的,这一点我不说您也知道,但是,还是那句话,我当着您的面也说,这件事我不可能放过去,就算是陈家来了也不行!
哦对了~”
说到这里,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林清的目光微一流转,随即两只手,却十分诚恳的,死死握住了陈明阳那已经冰凉的手掌:
“四叔,陈帅这回闹大了,就算我能放过他,法律也不可能放得过他,我知道您文人风骨,不愿意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污浊事,但他陈帅现在已经失控了,没人管他肯定会越闹越大。
既然您来了,我也跟您把话说清楚,如果还想救陈帅,我劝您要么就把他送进去投案自首,要么,尽早通知陈家,在陈帅自己闹出更大的事情之前,赶快把事情搞定。
说实话,如今闹成这样,我和陈帅俩人一定是不死不休的,面对您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他陈家如果真来,我反而能够放手一搏,再告诉您一件事,这也是本来我并不愿意说的事......”
说到这里,林清下意识再次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整个人都又往前凑了凑:
“如果不是您亲自过来,我认可看着他陈帅越闹越大,最后死在我面前,但既然您来了,我不忍心再让您为难,也不想让陈帅越来越危险。
其实您,根本不知道他陈帅这回闹得到底有多大。
这回被他陈帅找人弄伤的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叫李博渊,是驻龙原省某军区上校李纵才的儿子,那个差点被侮辱的女孩,是龙都黄家的宝贝闺女黄羽琪。
现在我是强行压着他俩没跟家里说,但既然他陈帅毫无悔改之意,并且还想要继续弄我,那为了自保,我一定是要把这事放出去的,李家和黄家的怒火,算是他陈帅给陈家找的一份大礼。
而最主要的,四叔,这几个被伤的孩子里,还有一个是本地面大拿田万里的公子,这个田万里的鹏程物业,我像您在滨海这么多年肯定知道吧?
您知道,有些时候,天子之怒未必能流血千里,可这匹夫之怒,却一定会血溅五步,他田万里要是真发了疯,就算陆定坤也未必能压得住这件事,到时候,恐怕陈帅这一条命......
就真的完全不可控了啊......”
最后这一句话悠悠出口,林清的表情异常阴森。
而就在他的对面,本就满腹书生气的陈明阳,一张面孔,已经彻底变得一片惨白,毫无一丝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