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抬眼:“嗯?”
洪闫德缓缓问:“你大学,有没有什么自己想学的专业?”
这问题给洪佑森问愣了。
“……想学的专业?”
“就是你自己感兴趣的学科。”
“我学什么都行。”
“总有一两样你自己喜欢的吧?”洪闫德严肃道,“你好好想想。”顿了顿,他声音低沉地说,“可能我之前对你太严格了,没有充分考虑到你的身份问题,一直把自己的要求强加给你,你也可以说说你的想法。”
“什么想法?”
“关于高考,这毕竟是关乎你成长的大事,不能我完全做主。”
洪佑森愣神了足足十秒。
他的想法?
他试着说:“那……不考了行吗?”
一句话吹散所有的柔情和冷静。
洪闫德猛地一拍桌,横眉竖目,厉声道:“你想什么呢!”
洪佑森被吼得后背一紧,摇头:“没,什么都没想。”
*
十几公里外的小公寓楼里。
乔以莎打扫了一整晚房间,总算把破东烂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洗了个澡,往床上舒服地一趴。柳河打来电话,让她去店里帮忙,说店里正准备新年派对,人手不够。乔以莎累得要死,提不起兴致,直接挂断了。
没几分钟,手机再次震动,她以为又是柳河,不耐烦地接通:“说了不去,烦不烦!”然后她听到那熟悉的平缓音调:“去哪?”
乔以莎一顿:“你啊。”
洪佑森:“你以为是谁?”
乔以莎:“没事,你吃完饭了?”
洪佑森:“刚吃完。”
乔以莎:“你爸没发火吧?”
洪佑森:“没,他说年后让你接着来补习。”
乔以莎一愣,直接坐了起来。
“接着补习?我补什么啊?”
“不知道,我爸说既然成绩能提高,那就是有效果,让你继续来。”
“……”
不是亲爹胜似亲爹,这为了成绩真是拼了。
“我爸说会给你涨工资。”
“告诉你爸,我一定到。”她重新倒回床上,心情舒畅地晃动了一圈疲惫的脖颈,随口问:“你干嘛呢?”
他说:“躺着。”
她说:“真巧,我也是。”
极为干燥的对话。
夜太静了,乔以莎仰头看窗外的夜空,今晚天气很好,月光把天空照得像是蓝蓝的墨水。
乔以莎发着呆,喃喃道:“你除夕夜打算怎么过啊?”
他说:“跟平时一样。”
乔以莎说:“守岁吗?”
洪佑森:“守,到十二点,然后我爸就睡了。”
乔以莎寻思片刻,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我们店新年有派对,要不要来?”她笑起来,小声说,“等你爸睡了,偷偷过来。”
他没有马上回答,乔以莎劝说道:“来玩一会嘛,多无聊啊,大过年的那么早就睡觉。”
洪佑森静了两秒,说:“好。”
…
于是乔以莎对Bly的新年派对重新燃起了兴致。
她第二天早早赶去店里。今年没有她的监督,柳河把店里布置得大红大绿,大蓝大紫,又在每个桌子的酒单里插了枝黄色菊花,各种颜色堆在一起,闹够了眼睛,又有点诡异的和谐。
乔以莎震惊于柳河的审美,转悠一圈,也不打算做什么更改了。她去检查了酒单,又视察一圈库房,让主厨把肉品分量再增加两成。
不管柳河把Bly装饰得再怎么不像话,每次过年,Bly都照样爆满。
柳河做生意很有自己的想法,别家店都是趁着过年冲冲业绩,只有他们,大过年全场酒水一折起,等于白送,俩月业绩都陪他玩进去。
新年夜到了。
当晚,乔以莎好好准备了一番,傍晚时出门,到店七点多,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她绕到后门进去,拨开人群去吧台,阿吉见她,眼前一亮。
“姐你今天可以啊!”
乔以莎被挤得心情全无,皱着眉头坐在吧台椅上,掏出镜子检查发型。
阿吉说:“不过大过年的你还穿一身黑,太不吉利了吧。”
乔以莎不耐地扣上镜子:“闭嘴,酒!”
周围太吵了,说话都得喊着说。
她今晚的确精心打扮了,一身黑色礼服,勒紧腰身,垂挂着散发金属光泽的小珍珠项链。她戴了一双过肘的黑色长手套,手臂修长流畅。头发也花了很长时间打理,打着弯落下脸颊。她今晚难得化了浓妆,一身黑更显出嘴唇深红浓郁,吸引眼球。
阿吉调制一杯酒放到她面前,在震耳欲聋的电音声中朝她喊:“姐你今天真漂亮!”
乔以莎刚要拿起酒,被人抢了,柳河热得直冒汗,端了酒一口闷了。一转头,看到冷若冰霜的乔以莎。他上下打量她,转头命令阿吉:“给她来杯莫斯科的骡子!”他朝乔以莎比划一个大拇指:“给劲!”
乔以莎指着他们俩:“我今天要不是做了新发型,你们都得死!”
柳河揽住她:“走,玩去!”
乔以莎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