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乔老师会不会授课, 肯定是不会的。
但她也不是白给的。
乔以莎有备而来,从包里掏出一瓶药剂放到洪佑森面前。
“喝了。”
洪佑森拧开闻了闻, 问:“什么东西?”
乔以莎:“帮你开挂的。”
洪佑森看向她。
乔以莎:“辅助记忆,强制集中注意力, 很管用。”说完又掏出一瓶药, “还有这个, 帮你安定情绪的,一起喝了。”
洪佑森一仰脖把药剂全部倒进肚子里。
乔以莎内心甚痛:“牛嚼牡丹啊, 你知道你喝这一口多少钱吗, 不能好好品一品吗?”
洪佑森把空瓶放桌上。
乔以莎苦口婆心:“你可得好好学, 期末考试拿个好成绩,我指望你爸给我升职加薪呢。”
他看她一眼,没作声。
接下来的时间, 洪佑森都在看书做题, 乔以莎一开始在旁边看热闹算时间, 想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后来发现他还真有一屁股坐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她实在忍不住了,一手搭在椅背, 大喇喇地靠在椅子里,对他说:“我觉得,全世界能一动不动做两小时数学题还没睡着的狼人, 你可能是独一份。”
他偏过头,看她的姿势和造型, 说:“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到处走走。”
乔以莎手摊开:“你这屋一共就这么大, 我往哪走。”
他耸耸肩,意思是那我也没办法。
乔以莎抓抓后颈。
主要是这房子太静了,本来这个小区就处在一处较偏僻的地方,而且房子又在小区最深处,外界环境就很平淡。加上洪闫德完全不看电视,不听广播,这个年纪的男人下班后应该干的闲事他全不沾边,就在客厅喝茶看书,连个点烟的声都没有。保姆也不说话,房子静得跟墓地一样。
平时这个时间Bly正嗨,灯红酒绿,歌舞喧嚣,冷不防拉到这么个环境里,乔以莎甚是不适应。
她发现洪佑森成绩虽然差,但态度很认真,尤其做理科题的时候,整张脸深沉得像一块铁皮。
窗外夜凉如水。
洪佑森做题速度很慢,不过有了镇定药剂的作用,他啃数学题时的神态表情最起码没那么狰狞了。
“你怎么能忍得了这种生活的?”她蓦然问了句。
洪佑森看向她:“什么?”
乔以莎呃了一声:“我是说……我之前听说过的狼人没有这么坐得住的。”
洪佑森问:“你听说的都是什么样的?”
乔以莎想了想。
“就……草地里撒欢打滚?”
他面不改色:“那是狗,不是狼。”
乔以莎啧了一声:“都是犬科,差不多。”
他放下笔看向她,似乎并不想这么简单妥协这个问题。
乔以莎:“行行行,草地里玩没意思,咱们在平原上,荒野里……在荒野里玩总行了吧。”
洪佑森重新拿起笔:“我不知道其他狼人什么样子,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乔以莎:“你不觉得无聊吗?”
他摇头,无谓道:“高中不都是这样吗,上了大学会轻松点吧。”
乔以莎禁不住感叹:“居然还要考大学……下次碰到鲁莱我得问问你们狼族有没有什么编年史啥的,你看看你能不能青史留名。”
他睨她一眼,没说话。
乔以莎又问:“那你上大学想学什么呢?”
他说:“不知道,我爸应该会让我学法律吧。”
乔以莎坏笑道:“听起来你的大学也不会轻松啊。”
他不置可否。
乔以莎又问:“你喜欢法律吗?”
洪佑森:“没什么喜不喜欢的,都一样念。”
乔以莎笑了笑,不再打扰他。
她趴在桌子上看他做题,看那张脸不时变幻着表情,时而皱眉,时而发呆,时而恍然,但都没脱离原本沉静的底色。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乔以莎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半睡半醒间,他似乎动了动。她没有睁眼,感觉到他伸出手臂,轻轻拧动她头顶的台灯,灯光越来越暗,直至熄灭。
她悄悄睁开眼,他依然在看书。
窗外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
光如水流,从头顶淋下,他眼窝凹深,投出一片阴影。大概是因为话少,表情也少的缘故,洪佑森很难让人看出情绪上的波动,唯一能透露变化的就是眼神。
这张脸在看不到眼睛的时候,总有些低沉。
也许是乔以莎的视线太过明显,洪佑森转过头,低声问:“怎么了?”
可当他看着你,好像万物都有灵魂了。
乔以莎一动不动,洪佑森又问:“你不是想睡觉吗?”
她摇头。
她一语不发,他也安静下来了。
人总喜欢用“会说话”来形容漂亮的眼睛,但自打认识洪佑森,乔以莎越来越觉得这话不对劲。
用眼睛“说话”的人,大部分只是挤眉弄眼,说得越多,越显轻浮。
一双真正美的眼睛,应该只是用来凝视的,是沉默的,纯洁的,无限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