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间夜店的小包房内,一个女人坐在沙发里,看着面前平躺着的男人,足足五分钟了。
“姐……”阿吉可能觉得她睡着了,悄悄在耳旁提醒了一声。
眼前躺着个鼻青脸肿都看不出模样的人,怎么可能睡着。
乔以莎问:“这是第几个了?”
“啊?”阿吉反应了两秒,回答道:“第四个。”
乔以莎:“他是谁找来的?”
阿吉抿抿嘴:“我找的……这我好哥们,以前真的特别狠!”
乔以莎漠然以对。
阿吉:“这次可能紧张了没发挥好。”
乔以莎静了一会,说:“先带去医院看看吧。”
阿吉:“好。”
人被抬走,乔以莎往后一靠。
包房的灯是冷凝的青紫色,空调开得很低,在沙发里坐久了有种沉浸深海的感觉。
一支烟抽完,乔以莎撇撇嘴往外走,停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
包房没锁门,她直接进去。
这是间主题包房,满屋粉嘟嘟,倒是意外搭配柳河那一身花衣服。他正在跟一个女孩热烈互动。包房里放着激情的电音,柳河沉浸在节奏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那女孩趴在墙上,柳河因为身躯过于高大,把她整个罩了起来,冷不防从后面看还以为他在干墙。
开门的声音惊到了女孩,她推开柳河。
“来人了!”
“嘘,店都是老子的,怕什么。”
女孩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来,哥哥给你挡着。”柳河笑着脱下外套,把女孩包裹住,回头。
四目相对,柳河说:“又折了?”
乔以莎:“嗯哼。”
柳河舔了舔牙,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次遇到烦心事都会这样。
乔以莎:“你忙你的,就是通知你一声。”
他叫住她:“十分钟,吧台等我。”
柳河的时间掐得准,十分钟后准时出现在吧台。酒保正擦杯子,见他来了,恭敬打招呼,准备了一杯龙舌兰放在他面前。
柳河挽起袖口,嘴里含着烟,说话有些囫囵。
“伤得重不重?”
“不重,没动到筋骨。”
柳河叹了口气。
“游刃有余啊。”
“是。”
柳河袖子挽到肘部,两指夹烟,拿起玻璃杯喝了口酒。
“查清什么来路了吗?”
“老板没查到,打手查到了。”她抽了两张照片给他,“以前是打拳的,前不久刚来这边。”
柳河拿来照片,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寸头,面相平凡。
看了一会,柳河咂嘴:“猛人。”
乔以莎不置可否。
“能联系上吗?打不赢别打了,挖过来吧。”
“试过了,没戏。”
“这就是有把柄被握住了……算了……”他放下照片,把酒一口闷了。“接着找人,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要没有呢。”
“匹夫也行,车轮战轮死他。”柳河打了个酒嗝,自嘲道,“男人真是岁数越大越不要脸。”
长夜漫漫。
乔以莎从bly出来,门口的主干道上车水马龙,各种排灯广告流光溢彩。
她先给阿吉打了个电话,确定他那位哥们没什么大碍。
“姐,我兄弟想推荐个人。”
乔以莎没说话。
“这回真的很猛的!”
“阿吉。”
“在。”
“我们已经连输了四个人了,一只手才有五根手指。”
阿吉停了三秒。
“这跟手指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她胡乱类比的,大概夜太深,脑子都不清晰了。
“总之我们不能再输了,你让你柳河哥的面子往哪放?”
“我感觉老板也不怎么在乎面子啊。”
“他在乎面子能被你看出来?”
阿吉静了片刻,又开始推销:“你还是去见见我兄弟推荐的人吧,也没什么损失,万一是个高手呢。”
“你兄弟还能认识高手?”
“别看不起人啊!”
乔以莎在马路边沉思几许,道:“好吧,联系方式给我。”
反正夜还长,时间多的是。
……
后半夜,乔以莎根据阿吉给的地址,找到路边一家普普通通的烧烤店。
她隔着一条马路看过去,位置一般,环境一般,客流量也一般。
半夜管理稀疏,烧烤架直接架在了十字路口,烟熏雾绕。店门口坐着几个花臂的小混混,一边聊天一边抽烟。
树木投下郁郁的阴影。
红灯倒数读秒。
就在这时,她身边晃上来一道人影,与她并排站在斑马线上。
乔以莎余光扫了一眼。
很年轻,穿着学生制服,手插兜,单肩背着包。站姿跟大部分高个男生一样,有点驼背,身上透着一股平淡沉默的气息。
昏暗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绿灯亮了,他先走一步。
乔以莎看他的背影,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