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跑。
耳边是呼啸的风,手心是滚烫的汗。
徐晚星张着嘴,不知所措地被他拉了一路,最后停在了转角的阴影处。
转了个弯后,眼前的街道与先前的步行街宛若两个世界。这里是片茂盛的林荫道,两边都没有什么商铺。在这寒冷冬日里,草木凋零,万物颓败,林荫也成了零荫。
无数枝干孤零零伸在头顶,一片叶子也没有,还挡住了路灯的光线,颇有些哥特童话里鬼影幢幢的意味。
乔野停了下来,回头对上徐晚星的眼。
她还茫然地站在那里,望着他时,眼底一片惊异。
“你干什么?”她不可置信地把手抽回来,心跳如雷,脑子里像是被雷劈过。原先的愤怒被震惊取代,连带着这一路以来把她烧得理智全无的仇恨,也在一刹那被冻结。
“你不是要报仇吗?不是要以牙还牙吗?”乔野的声音也是一片暗哑,带着急促的喘息。
“你脑子进水了?”徐晚星张大了嘴,“你,你——你他妈不让我动手,自己瞎几把动什么手?”
她的脑子已然不听使唤,心跳如雷,手还在哆嗦。
愤怒回笼,理智不在,震惊有之,迷茫有之。她简直不知道乔野在做什么,打断她的计划,然后又来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手。
这他妈神经病吗?!
却听下一秒,从未说过脏话的人开口就是一句:“我他妈也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
冷冰冰的,隐忍的,带着怒气的声音。
乔野的眼神像锋利夜刃:“徐晚星,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被记大过的人了?要是不记得,我来提醒你。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再打架、再出事,校长说了他会亲自开除你,谁都兜不住你!”
那一字一句带着少年的怒火与心急,却像街角的风,刹那间吹灭了她心头的火。
原本是火光滔天,此刻却忽然之间尽数熄灭。
仿佛兜头被泼了盆冷水。
徐晚星怔怔地望着他,只感觉到他声线紧绷,仿佛恨不能掐住她的脖子,最好能咔嚓一下掐死她的那种。
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来得及去看他那洗过之后还未擦干,来的一路上又被风吹乱的头发。素来干净整洁的少年,此刻穿了件单薄的毛衣,脚下还趿着双棉拖鞋……
可面上的表情却与这身装备毫不匹配。
夜色浓烈,树影幢幢。
乔野低头看着她,“你不能动手,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