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常沉默寡言、仿佛活在自己世界的少年,听他诉说了挨打的原因。
无他,仅仅是因为性取向的问题,他就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与恶意欺凌。
瘦小、漂亮而敏感的男孩子,因为带有一点女生气,被欺负、被侮辱,自尊心不允许他低声下气,所以不顾对方人多势众,开口反驳,然后就遭到了这样的打骂。
……
再后来,徐晚星把春鸣拉进了麻将小分队。
游戏厅里的一架,不会像半年前那样简简单单就揭过了。这里没有老师,春鸣也不再是未曾交心的同班同学。
徐晚星握着拳头,质问对方:“为什么又对他动手?”
发胶男笑了:“老子想打就打了,就是看不惯他男生女相娘娘腔,你有意见?”
如果公平存在于每个角落,如果善意能够感化所有丑恶,那这世上也不会有无数隐忍而无力的灵魂仍在备受压迫与煎熬。
徐晚星十七岁,早已明白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此刻面对这样的对手,公平也许只能诉诸于暴力。
她咬紧牙关,“我再问一次,跟他道歉,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事儿就揭过不提。你同意不同意?”
“你他妈逗老子玩儿呢?谁跟你小孩子过家家吗?”发胶男极不耐烦,“有事说事,没事滚回家去。那娘娘腔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要你一女人出来替他找场子,他臊不臊得慌啊?”
他背后的两个男生也跟着起哄,笑得满脸褶子。
“就是,我要是他,我都钻地洞了。”
“而且他那么娘,你跟他什么关系啊?该不是喜欢他吧?”平头男生挤眉弄眼的,“我说,小姑娘长得也挺好看,犯不着去喜欢那种人啊。他对你估计连硬都硬不——”
话音未落,徐晚星动了。
她一脚踹在平头的腹部,踹得他直接倒在身后的游戏机上,叫出了声来。
几十平的室内昏暗潮湿,十来个学生埋头在各式游戏机上,被这动静惊得抬起头来,游戏也不玩了,纷纷围观起来。
徐晚星说:“这一脚替你妈教育你,嘴里不干不净,不如拔了舌头。”
然后就是一场混战。
于胖子拖走徐晚星的书包,几乎是尖叫着躲进了角落里,而徐晚星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笑话,练家子和业余校霸的对决,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徐晚星擅长脚上功夫,基本上回旋踢、侧踢轮着来,手上主要进行防御姿势,免得被揍了脸。若是脸上带伤,回家给老徐看见了,那可不是五分钟跪键盘运动能够解决的问题。
可也就是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情势陡转。
一直落于下风的发胶男被一脚踢到了桌子上,一眼看见面前的水果刀,恶向胆边生,握在手里就朝徐晚星扑了过来。
“小心——”门边传来谁的声音,熟悉的音色里带着不熟悉的紧绷与慌张。
徐晚星分了心,下意识回头去看,下一秒,胳膊被人扎了。
乔野也已经冲到了她面前,一把推开发胶男,拉住她一看,只见水果刀划破了两层衣服,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血迹很快涌出,染红了衣袖。
见血了,那三个男生也定在了原地。
发胶男把刀一扔,恶狠狠说:“再有下次,老子捅的就不是胳膊了!”
徐晚星还要冲上去继续干,那几人却一溜烟跑了。
也就在这时,老板才从隔壁的台球厅姗姗来迟,慌慌张张地吆喝着:“哎,跑什么跑?”
进门一看见满屋狼藉,桌子椅子瘫倒在地,再一看满身狼藉的徐晚星,他大嚷起来:“哎哎,打架打坏了我的东西,不赔钱可不许走!”
于胖子总算从角落里哆哆嗦嗦爬出来:“不是,我们是被打的——”
“我管你谁打谁?总之打架的是你们,不把钱赔了,一个都不许走!”
乔野攥着徐晚星的胳膊,回头冷冰冰地看着老板:“那麻烦您先把营业执照拿出来看看。东西可以赔,但赔多少、怎么赔,恐怕要叫警察来算,您说了可不算。”
“哎——”
“再有,在场的都是未成年人,您这游戏厅不仅有电玩,赌博性质的机器也不少,后续怎么处理,您再好好琢磨琢磨?”
“……”
得了,有知识有文化的学霸出手,老板鸦雀无声,放行了。
乔野一言不发拉着徐晚星往外走,手上很用力。
这样荒唐的夜里,胳膊上还被扎了一刀,徐晚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哎哟连天地叫痛,也好像不太担心老徐会怎么处理她,反倒在走出门的过程中笑出了声来。
她侧头看他异常紧绷的脸,说:“哎哎,学霸,我今天才发现你虽然不会打架,但是临危不乱,气势还是很够的。”
乔野停在了山地车旁,侧过身来,眼神像刀子一样朝她戳过去。
“闹成这样,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徐晚星一愣:“那我该说点什么?”
乔野盯着她,脸色难看到昏暗的路灯都能将他的怒意照得一清二楚。
“徐晚星,你没有脑子吗?什么事情都靠拳头解决。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