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吧!”她郑重地道。
“冯总是谁杀的?”
她竟然直截了当地道:
“董江北。”
张凡直接跌坐到椅子上。
毁三观!
怎么可能是董江北?
在张凡的推测里,冯总应该是死于商界仇杀,或者是情杀!
董江北与这两项都无关。
他怎么可能杀冯总?
莫不是这个汪晚夏转移视线?
张凡哼了一声,脸上微露嘲笑:
“汪美女,编造的情报,也要有点价值吧!”
汪晚夏也是冷笑一声,鄙夷地道:
“张总这智力,也真欠点火候!知道什么叫思维盲点吧?”
张凡一愣,一个打工妹,竟然能说出思维盲点这种词,是当刮目相看,还是网络发达如斯?
“真是董江北?”
汪晚夏香肩一耸,柳眉轻扬,迷人一笑:
“张总,不相信我,你可以把张总叫来对质。”
张凡从最初的震惊中沉静下来:
“你怎么知道是董江北?”
“因为,我向冯总揭发了一些秘密。”
“什么秘密?快说?”
“还用问吗?我是过磅员,你自己猜都能猜出来!”
张凡心中一沉:
如果是这样,那么事情就有些可信了。
“你的意思是说,董江北……有些出矿的矿石没有入账?”
汪晚夏没有说话,而是拉开提包,从里面拽出一只本子,“啪”地一声,甩到张凡面前:
“自己核算吧!这是近一年的出矿矿石的数量,把这个数量与账务室入账的数量比较一下,你就可以算出,董江北至少贪污了十个亿!”
张凡感到眼前眩晕一下。
急忙镇定下来,拿起本子,翻看着。
嗯,是有问题,这个数量与董江北报到天健总部的数量有太大的差别。
不过,具体的数目,还是要和账务室的数量对比后才能得出结论。
张凡感到心里堵得慌,人性的框架,在心理上轰然倒塌:
这是为什么?
难道,人和人之间,就不能有任何信任了?
董江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世界上可以相信的人恐怕少之又少了。
而信任,原本就是人类的幸福感源泉之一,没有了信任,人性枯竭得会很快,很痛苦……
不会吧……
张凡极力劝告自己,不会的,如果这个真是事实,张凡宁可从来没有听到这个事实。
他慢慢把本子收到提包里,双手握拳,抵在鼻子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汪晚夏,心情复杂万分:
眼前, 这个女人,极为奇怪,极为不一般。
像是一个谜。
她到目前所做的一切,其中有很多不合逻辑之处啊!
她为什么不直接向天健公司举报?
为什么向天健的一个客户冯总举报?
江晚夏笑问:“你在研究我?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为什么?”
“因为我不说出来,董江北早晚会弄死我。说出来了,他就没必要、也没可能弄死我了。”
“嗯嗯,那么可以推论,你拿了董江北很多封口费?”张凡微笑着问,“你可以实话实说,这个瞒不了的。”
“七千五百万。”
张凡没有做出过度的惊讶,点点头:“数目不小。不过,你现在把董江北给推出来,不怕我追回那些钱?”
“如果你能追回,我就不会这样做了。”
“也就是说,钱……已经花掉了?”
“是的。还账了。”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坦然面对警方对你敲诈罪的指控?”
“没错。我已经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下面的事,无所谓了。”
张凡看着她坚定的面孔,不由得浅笑一声:“够狠。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怎么可能欠别人这么大一笔款子?”
“实话实话吧,这笔钱的去向我是隐瞒不住的,因为它是从董江北的账号里转到我的账号,我又转给了我弟弟,银行的交易记录清清楚楚的记在那里呢。”
汪晚夏迷人一笑。
“你弟弟?”
“是的。我笔钱是我赠送他的,他不知情,在法律上讲,他是无罪的;而他已经把钱还债了,今后,他的人生就会变一个样子。”
张凡摇了摇头:“他的人生是改变了,你的人生却是毁掉了。你会因此坐牢。”
听到这里,她忽然有些激动和得意:
“我情愿。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就希望他能好好生活,哪怕毁掉我的生活来换取他的生活,我也在所不惜!”
张凡浑身每一根毛都竖了起来:
生命的毁己利他竟然如此冲动!
妥妥的一枚伏地姐。
张凡不想探究汪晚夏为何如此,那是他们姐弟间的事。
只是深深替她惋惜:弟弟可以帮助,问题是帮到什么程度,如果超越了合理限度,就不值得赞扬,只剩下不可理喻了。
“好了,我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