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副市长说得就是好听!
张凡很长见识地微笑点头,又看了看巩梦书,心想:巩叔的身份没露出来,郑副市长误把我这个跟班的当领导了!
于是,他看了一眼刘董。
刘董是个明白人,场面上相当机灵,他见张凡看他,又看巩梦书,而且郑副市长一直误以为张凡是主角,忽略了巩梦书,他当然担心巩梦书心情不好,便笑了笑,站起来,借着给巩梦书敬酒的机会,道:“巩老师,来,我得给您敬一杯。这一段时间,我没抽出空去京城,好长时间没见巩老将军了,巩老将军身体还好吧?”
声音虽然小,但全桌都听得到。
全桌都安静了。
郑副市长的脸色有些白,眼光有点直,表情相当尴尬,暗暗抽动了一下嘴唇,好像中了邪一般,看起来怪怪的。
此时,郑副市长的心里乱烘烘的。
京城的老将军是有数的,而姓巩的老将军,能有几个?
他一听,就猜出来是哪位!
那位战功赫赫、身兼要职、德高望重的巩老将军!
难道,眼前这位文雅的中年男人,竟然是巩老将军的儿子?
去!
拜了半天佛,拜错了,原来真佛在这里!
想想刚才一口一个张先生,完全没把巩先生放在眼里,他还以为巩先生是张凡公司的老会计呢!这可是犯了错误,犯了重大错误,跟站错队几乎是同样的错误,不可饶恕啊!
郑副市长痛心疾首,恨不得把自己当猴卖了!
我竟然轻视巩老将军的儿子!
巩老将军是什么人物,我是什么人物?
我在巩老将军面前,给他提鞋我都不配!
他放个屁都比我吼一声更响!
而我却对他的儿子如此失礼,这要是惹巩先生不高兴,回去跟巩老将军一说,或者,巩梦书跟我的顶头上司说我两句不中听的,我特么这顶乌纱帽还戴不戴了?
郑副市长的脸上越发地红了。
渐渐地,脑门上沁出细细一层汗珠,努力地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败,但显得相当凝固,他仿佛腿脚不好使,双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把腰向巩梦书弯了一个七十度以上的大弯,“巩先生,我失礼了!”
巩梦书大人大量,而且从不装逼,更何况郑副市长的失误应该属于“不知者不怪”一类的错误,应该谅解!
巩梦书忙欠起身,伸手握住郑副市长的手:“郑市长,我一见你,就觉得一见如故啊!以后是朋友了,去京城开会时,可要知会我一声,我招待。”
“巩先生,巩老将军威名震大华,我上学时就崇拜他,是我心目的战神啊!下次我去京城,一定去拜见巩老将军,给他老人家带去滨海市人民群众的祝福。”
“谢谢,谢谢,”巩梦书见时机己到,话里暗暗地加上了“筹码”:“我家老爷子对滨海市的发展,也是常放在心上的,这次我出发前,老爷子还嘱咐我要多到基层调研,多听取滨海市里领导的意见,回去后写成报告。老爷子过目以后,要我呈送给黄省长做参考意见呢。”
郑副市长心跳急剧加速:以前曾经听说过,黄省长做过巩老将军的秘书。那时,他还半信半疑,没想到,巩老将军和黄省长真的是一个系统上的呀!
巩先生话里自然地把黄省长搬出来,这是一个信号!
不说是一个政治信号,也是一个商业信号!
巩先生这一定是要找我办事!
巩先生的话,意思是:黄省长找我办事!
黄省长是谁!
省里的一把手!
黄省长为人正派,工作较真,如果巩老将军批示过目的调研报告送到黄省长那里,黄省长还不当圣旨照办?
那调研报告里如果对滨海市的工作、特别是我这个常务副市长提出那么一条两条意见,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去!眼前这两位,简直就是两尊神!
我得供着!每天上香!
郑副市长脸上的细汗渐渐地变成了汗珠,有那么一两滴,开始滚过眉毛,向下滚落。
他忙拿一张餐巾纸揩了揩脸,然后尴尬地把纸巾扔到纸篓里。
而他的秘书马上会意地站起来。
给领导解围,是秘书的职责啊!
秘书马上走过去打开门,对走廊里侍候的服务员训斥道,说:“干嘛室内温度搞得这么热?空调往下调两度!”
服务员走进来,马上把空调调了两下,然后走了出去。
郑副市长用有些颤抖的手,给自己倒满了酒,把酒杯放得很低,低得碰到巩梦书的杯底儿,脸上的笑容是相当亲切,好像跟巩梦书是世交:“来,巩先生,您喝一口,我自罚一杯!”
说着,一扬脖,把一杯酒全部倒进了肚子里。
然后,感慨万千地道:“唉,巩先生,我高兴啊!您能到我们滨海来,这是对我们滨海的最大鞭策,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大喜事。”
众人纷纷道:“巩先生光临我们这小地方,真是太给我们滨海面子了。”
“巩先生,我这杯干了,祝巩老将军福如大海,寿比高山。”
“巩先生,这次来滨海,不要急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