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邻桌的其他人脸上都是跟着出现了一丝惆怅,还带着尊敬和遗憾,很是复杂。
这一幕让梁小刀更加的好奇起来,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山城,竟像是隐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
“这刘先生是何人?”
他出声问道。
巷里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打落砖墙的声音有些刺耳和吵闹。
老掌柜的女儿从地上站了起来跑到了屋内关上了四面的窗户,同时走到棚子四周费力的撑得更宽了一些,让雨水不至于打到他们这些食客的身上。
李休这才发现这小姑娘的模样瘦瘦的,皮肤也显得有些黑,看起来就像是小树苗一般纤弱,却又很是坚强。
哪怕撑起软棚的时候很是费力也没有出声求人帮忙,也许在外人看来这一幕显得有些柔弱和可怜,但这些年来她从来都是如此,老酒馆的营生还算不错,每个月都能赚上一些钱,老掌柜的身体这些年渐渐变得差了,日后的营生注定是要交到她的手里的。
赚了些钱,找一位家世不错的男人嫁了,这就是她未来的生活。
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总有些事是无法避免和一定要做的。
对于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来说,所谓成长就是要学会妥协,在一次次的磕绊当中找到最好的那条路,那条路未必最适合你,但一定是在其他人眼里最适合你的,成长无非就是要变成其他人眼中你所谓该有的样子。
这也就是所谓普通人的生活。
这酒很好,很助谈兴。
也许是这巴山城很久没有出现过新面孔,很久没有出现过如同李休和梁小刀这般一看就是来自大家族势力的公子哥。
邻桌的几位食客都打开了话匣子,彼此谈论着当年的那件事情,语气激昂,神情激愤,最后又化作无奈,只能坐在桌椅上,端着酒杯徒呼奈何。
他们的谈论只有一些细小的片段,像是支离破碎的故事,没有开头结尾,只有偶尔两句的亮眼反倒是愈发的吊人胃口。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那七八个汉子推杯换盏不停地感叹着当年的刘先生。
李休自饮自酌,自始至终都是安静听着。
梁小刀则是心里痒痒,忍不住想要知晓这件事的原委,开口打算仔细询问,却发现那些客人已经是趴在了桌面上。
醉了。
再柔的酒,再陈的酿也避免不了涌上心头的醉意。
这件事听了个一二三四,没头没尾。
梁小刀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叶子放到了桌面上,起身便准备离去。
那个小姑娘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钱匣子,打算把剩余的钱找给他们,梁小刀摆了摆手,说了句就这样,打算转身却看见李休还坐在位子上,不由得微微愕然。
李休拿起金叶子放到了那小女孩的钱匣子里,轻声问道:“那刘先生还在这巴山城里?”
小姑娘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是经营酒家一定要学会与人打交道,何况李休这张脸实在太好看,她轻轻低着头,略黑的脸上涌上了两朵红霞。
她点了点头。
李休又问道:“他住在何处,能否告知于我?”
小姑娘抬起了头,那双眉轻轻簇了起来,有些犹豫。
“不能说?”
小姑娘摇了摇头,解释道:“刘先生住的地方巴山城里人人知晓,只是他很少会见外人,听我爹说这二十三年来与刘先生见过面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巴山是座牢狱,刘先生是狱中人。
“不过,眼下倒是有个机会,前些日子从汝南来了位公子,那位公子每隔三年都会来见一次刘先生,这二十三年来见过刘先生的一只手里那位公子自己就占了四根手指头。”
许是李休那张脸太过好看,那身气势太出尘,使得小姑娘难得的多说了几句。
“汝南的公子?”
李休想起了那张地图上的标记,汝南原本也是在他要去的四十六个一流势力的其中之一。
那是叶家的地盘。
“那位公子也曾来喝过酒,虽不如您长得好看,但衣衫却是华丽的很。”
梁小刀眨了眨眼。
李休起身问道:“他在哪里?”
巷里的雨已经彻底停了,只有两侧的屋檐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雨后的巷子里带着一些泥土味,却又显得很是清新,混合着老酒的味道,闻起来别具一格,让人难忘。
小姑娘将脑袋探出了软棚,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那条陋巷,说道:“那位公子这些日子就住在那条巷子最里面的那间屋子。”
“多谢姑娘。”
李休对着她点了点头,转身欲走,而后脚步顿了顿偏头看了梁小刀一眼。
梁小刀摊了摊手从怀里又取出一枚金叶子放到了那小姑娘的钱匣子里。
“今天很开心,这酒很不错,他们的账我也一起付了。”
话音落下,李休便走出了软棚转身向着那条陋巷走去。
梁小刀自是跟在后头。
胡同老巷往往都比较普通和破旧,即便是长安城的深巷也无法避免变旧这件事。
但眼前这条巷子是在是太过简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