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情爱的确是这全天下最没道理的事情。
浣熊仍旧挂在李休的腰上,对于二人之间的谈话并不表态,心道人类这东西真是麻烦,哪像我们妖族,看上喜欢的直接就打晕带走,把生米煮成熟饭,哪管你愿不愿意,愿意更好,不愿意咱也不亏。
轻轻地蹭了蹭脑袋,熊胖叹了一口气,徐盈秀跟不跟来对它来说倒是有一些影响,毕竟趴在女人的胸口总比挂在男人的腰上要舒服很多。
二人许久没有好好聚在一起过,再加上梁小刀本就是浪荡的性子,一路之上各种各样的话题自然不会少。
但这条路太长,时间太久,再多的话题也会有说完的时候。
十日之后,二人来到了陈留城,并未去青角司,而是随意的寻了家馆子,也不在乎门面大小,能开饭馆的,味道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吃了顿饭,饭菜简单,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需铺张浪费,随便点了二十来个菜也就算了。
酒足饭饱之后在陈留城住了一夜,并未去拜访陈落或是郑修元,翌日天色刚刚亮起二人便骑马离开了陈留。
除夕夜早就过去,年味也已经消散,但四九城的夜晚偶尔还是能够看到烟花亮起。
两个人勒马在四九城外停了半个时辰,看完了一整场烟花之后方才继续行走。
日出而行,日落而眠,如此这般过了月余二人方才来到了极西之地。
大黑马已经瘦了一圈,模样看起来神骏了不少。
极西之地一眼望去还是熟悉的模样,道路一侧那棵快要枯死的树木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树杈上站着一群乌鸦,浑身漆黑,正歪着脑袋注视着他们二人。
勒马停下,李休回头看了一眼唐国,入眼处除了几个零星的村落之外再无其他人烟,极西之地本就荒芜,又靠近绿海妖灵,称之为遍地恶兽也不为过,每年都会有唐人死在这里。
一望无尽的绿海不知埋葬了多少枯骨。
耳畔传来了连绵不绝的乌鸦叫声,梁小刀的眉头微微一皱,面色有些不耐:“远行在即,就有乌鸦叫喊,真是晦气。”
他转头盯着那些乌鸦,语气不善的说道。
乌鸦在唐国的风俗中代表了晦气,是死亡的象征,尤其是要远行的人碰到乌鸦送行,那就更晦气。
梁小刀这些年来在北地见惯了乌鸦啃食腐肉,所以对这种东西发自内心的有些厌恶。
于是伸手拍了拍浣熊的肚皮。
熊胖的双眼在瞬间睁开,有些生气的凝视着他,而后发出了一声叫喊。
声音很轻,但站在树上的那群乌鸦却猛地僵住了身体,然后直挺挺的摔倒了地上,只是一刹那就死的干干净净。
梁小刀长出一口气,满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李休伸手捏了捏熊胖的脸,熊胖冲着梁小刀哼唧了一声,转过去打算继续埋头大睡。
但它的身子却猛地一颤,而后瞬间出现在了李休的头顶,抬头看向了天空。
李休微微愕然,跟着抬起了头。
一滴雨刚好落下,打湿了他的额头。
然后整片天空落下了毛毛细雨。
这雨下的并不大,也并不密集,天上甚至没有一片乌云,但整个苍穹却为之黯淡了下来。
大黑马低下了头。
梁小刀面色复杂,握着缰绳的手紧紧用力,指节泛着青白,然后翻身下马,对着长安方向遥遥跪下,行了一个大礼,眼带悲痛。
李休也站在了地上,略低着头,眼眶微红。
这一天是让天下人难忘,让无数唐国百姓跪地痛哭流涕的一天。
四九城中,楚昭南正坐在小摊上喝着豆汁,山羊胡站在他的身侧拿着一把扇子不停地煽动着,今天本是个大好的天气,太阳高高挂着显得特别明亮,而且一点都不热。
但现在却突然下起了雨。
楚昭南看着这场雨,放下了手上的豆汁,一言不发的沉默了许久,然后一口喝光了大半碗豆汁儿,咧了咧嘴:“格老子滴。”
......
青角司内,陈落与花白发站在院中并肩而立,抬头看着天上落下来的这场细雨毛毛。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下场,也是每一个人注定会有的落幕。”
花白发看着这场雨,轻声说道。
陈落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右手探到身前,细雨向下穿过指缝落在了地面上,整个青角司跪在了地上,向着长安城遥遥一拜。
唐国很大,东南西北各不相同,东方下雨,西方也许就是大晴天。
江南烟雨连,塞北却遍布黄沙。
但在今日整个唐国境内却无一例外落下了毛毛细雨,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都会受到雨水冲刷。
晋城当中,崔崖思手里提着一笼包子摇头晃脑的朝太守府走去,这是朱红家的包子,是近日来一个新入场的饭馆,身为太守大人总要去捧捧场子,何况吃东西还不要钱。
免费的东西未必都是极差的,起码在他看来朱红家的包子就是晋城中最好的包子,吃了一顿还想着下一顿。
这不刚刚才吃完,临走时候还要拿上一笼,边走边吃。
行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