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少有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能够像崔大人这般谈笑风生,从容不迫。”
那男子喝下了最后一口粥,然后将白碗放到桌上,店内并没有其他食客,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在后面忙活着,时不时地抬头看上一眼。
“既然明知会死,那么害怕便显得很多余。”
崔崖思端坐在椅子上,腰间的官印轻轻晃着。
那男子好奇的看着他,出声问道:“崔大人认识我?”
这男子穿着一身很不起眼的灰色衣服,看样子像是中年模样,长相很奇异,因为他那只鼻子真的很大,看起来有些突兀。
只是那张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容,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几分好感。
任何人面对这样的笑容都不会产生敌意,但崔崖思的身体却坐的笔直。
“这天下认识您的人不多,巧得很本官却是其中之一。”
他看着那灰袍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遍布大唐境内的长林真正的掌权者许骄人,本官想不通现在的局势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晋城之内?”
亏得此地无人,否则单单只是许骄人这个名字便可以让整个晋城的唐军全部集结在此地,如临大敌。
长林能够成为整个大唐的影子,内外渗透各个势力当中,七成功劳都在这个掌权者许骄人的身上。
“原来你真的认识我。”
许骄人显得有些意外,唐国见过他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这晋城太守是如何认出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崔崖思看着门外,腰间的官印仍旧不停晃动。
“崔大人不必急着叫人过来,晋城之内一共有三位五境宗师,我若想走他们还拦不住我。”
许骄人瞥了一眼他的官印,轻笑道。
天下很少有人敢说自己能够拦得住许骄人,因为他在诸天卷上排第九。
崔崖思沉默了下来,然后腰间的官印恢复平静,不在晃动。
“长林在大唐存在了很久,现在也到了应该消失的时候。”
这话是在奉劝。
许骄人摇了摇头:“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又哪有人是一定要消失的呢?正如崔大人所说,长林在大唐存在了很久,是整个大唐的阴暗面,生长
在阳光下就一定会有影子,李休想让影子消失,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的长林在听雪楼和大唐的逼迫之下已经死了很多人,还可能死更多的人。
但他的话似乎很自信。
崔崖思不能理解:“影子从来不会插手阳光上的事情,长林的手伸的太长,况且你们过了线,殿下说过会让长林消失,那么长林就一定会消失。”
这一次轮到许骄人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
“李休是个不错的人,如果能多活几年说不定真的能够办到很多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崖思的双眼轻轻眯了起来,一只手放到了腰间。
“你觉得李休能不能走得过子午谷?”
“之前也没有人觉得世子殿下能够走得过两开河。”
“这次不同,那只熊灵没有了再战之力,子午谷有我长林的一位宗师和阴曹的一位宗师,而且还有雪原的一位宗师,三名五境修士守在那里,现在崔大人还认为李休能活着过去吗?”
“世子殿下说过他能走的过去,那就一定可以走的过去。”
许骄人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唐人还真是倔强,不见棺材不落泪。”
崔崖思嘴角扯出了一抹讥讽:“世子殿下可比您要聪明得多,如果一定会死他为什么会带上徐盈秀?他毕竟是李来之的儿子,没那么好杀。”
铺子之外隐隐传来了破空之声,桌面上的水杯晃动着,似乎有无数只脚掌在踩踏着地面。
有人来了。
“崔大人不必担心,我来此只是路过,还不想杀你。”
许骄人看了一眼天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放到了桌面上。
“吃了你三个包子,这顿饭我请。”
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站起身子推开了门,想了想又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最危险的往往是看不见的。”
话音落下,许骄人双手插在交叉插在袖子里,耷拉着肩膀走进了人流之中,灰色背影在崔崖思的眼前一点点的消失。
半点气息都无法捕捉到。
天上的破空之声越来越响,须臾之间便有三个人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旁。
“许骄人何在?”
远处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不过片刻便有数千名全副武装的唐军赶到了此地,封锁了附近的数条街道。
崔崖思对着那三名五境宗师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沉重。
最危险的往往是最看不见的,单看字面意思自然很好理解,但这句话是从许骄人口中说出来的,那就一定会有所不同。
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骄人来到晋城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像他所说那般只是路过?
“太守大人,许骄人出现在晋城,不可不防。”
一位五境宗师开口说道。
崔崖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