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院门走了出去,一言不发的向着后山行走。
徐盈秀从一开始便回到了李休所在的院子休息,她这一路来回奔波,也算不上好受,如今安定下来自然要好好地休息休息,
梁秋没有离去,原本离开的那些教习们也走了回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扫帚和工具,开始打扫起了狼狈不堪的书录院。
别居之内,陈知墨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开始均匀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崭新的一套,内里裹着白布轻轻地包扎着他的伤口。
鲜血已经不在流淌,他很强,苍石爆炸的强大波动游野境内能够挡的住的人屈指可数,魂武神三修的陈知墨是其中之一。
陈先生窗边静静看着外面的风景,任何时候的梅岭都很好看,这样的风景似乎永远也不会看腻。
苏声晚坐在窗沿上,一只脚耷拉着地面。
“你觉得怎么样?”
陈先生微笑着,他脸上似乎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还不错。”
苏声晚说道。
“能让你说还不错那就一定很不错。”
陈先生道。
能够得到苏声晚的评价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做了这么多了不起的事情,当然不错。”
苏声晚在今日并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他在茶前录上看过李休的事迹,从携风雪入京都,到书院对弈最后去塞北,三古之地,雪原,小南桥。
这短短不到一年的经历却比常人几十年还要丰富。
这当然称得上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但也只是还不错而已。”
苏声晚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论起武道天赋他不如子非,不如陈知墨,不如我,如果不能做出改变那就只能是还不错,不能是很不错。”
“能够肩扛整个国家,这很难做到,但他做的还不错,虽然以身殉国的举动在我看来很蠢。”
他这话无疑是在说李休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破开了千里冰封。
“他的命比小南桥值钱。”
苏声晚看着陈先生的双眼,认真道。
“如果他自己不能懂得与正视这一点,那么永远都只能是还不错。”
这话很狂妄,也很目无家国,但出自苏声晚的口中,联想到他那副浪荡的性子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陈先生不置可否,笑着道:“无论一个人的身份有多高,只要他做了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这就很不错,而且最后他也赌赢了不是吗?”
的确,但从结果上来看这的确是小南桥几十年里都打不出来的胜仗。
“您应该知道,若不是子非最后破关而出,小南桥是一定会破的,李休即便破了千里冰封那些军士最后还是会死。”
陈先生摇了摇头:“这就是赌博,不是吗?”
这的确是一场豪赌。
苏声晚不再说话,二人的视线透过窗外看着院子里的小水池,眼中有着各自的情绪,却不在说话。
陈知墨仍然没有醒过来,他已经昏迷三天了。
李休在后山陈知墨的小屋门口安静坐着,对着眼前的竹林发着呆,这三天他都是坐在这里,很少会有所动作,感到累了就会换个姿势。
这很无聊。
书海当中陆续有人走了出来,他们大多数都得到了三色机缘,凭借他们的实力想要继续往深海或是死海之内行走很困难,索性就走了出来。
然后就得到了苍石破裂通道坍塌的消息,荒州与妖族的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也有部分人会面带惋惜,无论怎么说书海是一个
好地方,若是从今以后 进不去了那才是真的难受。
书院弟子们则是一个个宛若雷击一般呆立当场,满脸的难以置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打碎石碑的人是李休,威望很高,不至于被人找上门来揍一顿。
一滴水从天而降落在了竹叶上滑到了李休的额头,他抬起手指轻轻地摸了摸,然后仰头看着天上。
然后第二滴水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不是水滴,而是雨滴。
夏天已经快要过去,这一场雨不算大,却像是在欢送夏天,迎接秋天。
李休站起了身子手中出现了一把纸伞,浣熊懒洋洋的趴在木屋之中对着他挥了挥小爪子。
那是懒得动的意思。
李休没有理它撑起纸伞穿过了竹林走进了后山当中,他很少自己拿伞。
从前在听雪楼的时候有很多人替他撑伞,从来不会担心雨雪会落在身上。
来到长安之后也有乔三爷,徐盈秀以及梁小刀为他打伞。
只是现在没有人在他身旁,雨下的不是很大,伞还是要自己来打。
竹林会有淡淡的香味,真的很淡,比梅花还要淡。
李休最喜欢的三样东西,梅岭,竹林,海棠树。
他对这三种总会有特殊的情结,没来由的情结。
后山的风景还不错,远远可以看见自己的大黑马正在追一只兔子,遥远处似乎还有一个黑点,看起来像是一头黑熊。
如果李一南在这里一定会追上去。